“那就得看先生您到底違反了什麼軍紀了!”聽完曹操這話後我抬頭看了看曹操的表情,看他嘴角明顯帶笑,那意思似乎在說:“什麼軍紀不軍紀,隻要今天你給我說清楚了,你就把所有的軍紀都違反一遍,我也可以赦你無罪。”
說到此處,我故意掃了軍帳一眼,畢竟軍帳之內並不是隻有我和曹操兩人,還有幾個婢女與侍官。曹操果然喊道:“軍帳之中隻可有我和公達先生二人,其它人都先出去,在帳外候著。”
我等人都陸續走出營帳之後,往曹操的案台前走了兩步,曹操也警惕性的一隻手放在案台的佩劍至上,生怕我隨時跳起來謀逆刺殺他。我就近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壓低嗓音說道:“主公,其實我先前在袁軍內安插了臥底,臥底就是許攸的貼身婢女。許攸這廝早已對袁紹心生不滿了,因為他的兒子犯了法,袁紹也沒有因為他的功績而寬恕他兒子的罪行,所以許攸一直懷恨在心。這次本是許攸向袁紹獻了一條偷襲我們許昌的毒計,沒想到袁紹非但沒有采納還痛斥了他一頓,導致他一怒之下決定投降我們。許攸這廝平日好說夢話,所以伺候他的貼身婢女基本上全都偷聽了去,知道他的全盤計劃以及他所獻之策,婢女通過其他線人輾轉情報到了我這邊。”
“哦,那先生可有情報的原樣加以佐證?”曹操問道。
“非常遺憾,主公,為了怕走漏風聲,情報原樣早已被我毀掉了。”我兩手一攤,答道。
“那在我軍中,先生的聯絡之人為何許人?寡人查明後重重有賞!”曹操不依不饒。
“主公,不瞞您說,今日晌午我之所以會說神仙托夢之類的無稽之談,一方麵是因為當時在場的人數眾多,我不方便講出;另一方麵是我軍中的聯絡之人今天早上已不幸身亡了,他就是我軍專司牧牛的牛官賈達。在今日早晨牧牛之時被敵軍遊擊用弓弩射殺了,我懷疑是我的情報線路已經暴露了(注:因為荀攸專職管理後勤工作,今早牧牛人賈達被袁紹遊擊射殺一事剛剛呈報上來,所以我之前核實的就是這件事,這樣所有的環節就全部連串起來,並且無法考證其真偽)。本著忠心為主公的想法,我隻能在時機還不成熟的情況下,先跟主公說了,即便冒著被主公懷疑和殺頭的風險,我也得馬上知會給主公,如果許攸沒來投降的話,這個戰機就要丟失了,這可是我們打敗袁軍最好的機會了。所以情急之中,我就說出了神仙托夢的荒謬言論,請主公治我的罪。”
曹操一直默默的聽我講完,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從邏輯聽上去似乎我這段說辭沒有什麼破綻;隻是少了那麼點關鍵的人證與物證,他還是始終難以下定決心相信於我。對他來說,哪怕隻是一點點的可疑性都會葬送掉他的雄圖霸業,畢竟這是一個說出過“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的極端自我主義者。
現在是時候補上最後一槍了,我緊接著說道:“主公,如果您相信我的話,請在烏巢得手之後,回營路上除掉許攸。”此話從我嘴裏一出,曹操立馬抬起頭看著我,眼睛裏閃現一絲不易覺察的光芒!那一瞬間我知道我得手了。
曹操問道:“先生,剛才說的什麼?寡人沒有聽太清楚。”於是我又重複了一遍:“主公,我建議如果烏巢火燒袁軍輜重得手後,在回營的路上順道除掉許攸。”曹操問道:“這是何故?許攸棄暗投明前來投奔於我,而且他是我舊時好友,我把他除去了,豈不讓天下人恥笑於我,說我是個背信棄義之人,日後誰還敢前來投奔於我?”我看了看曹操,整理了下思路,開始回答他的這個問題:“主公,首先,您無需明麵上動手,隻需安排幾個人手假扮成袁軍遊擊模樣,在返程路上伏擊便可。用弓箭射殺,並且在箭上抹上致命毒藥,這樣一來並無人知道他是死於主公之手,於主公天下威名並無任何損耗。至於為什麼非殺他不可,我安排了臥底在他身邊,觀察了他數月之久,除了獲取情報外,也對這個人有了充分的調查。許攸狂妄自大,非常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並且他公私不分,他此次來降明麵上對主公您說的是對袁紹不重視采納他的意見才另擇明主,實際上是因為他兒子犯事了,被袁紹治了罪,沒有給他留有麵子,說穿了這就是挾私報複。所以我才極力建議主公完全可以借此次機會,在他行使完自己的使命之後,直接除去,以免將來其成為心腹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