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命令之後,那個坐在後車座的囚犯就被人一左一右地夾著胳膊,架到了警官的麵前。
警官的手裏還握著那把剛剛殺死獄警的手槍,但他還空著的一隻手手伸過去抓住了囚犯腦袋上的頭套,用力地把頭套給扯了下來。
然後,皮套下麵露出的是一頭與黑夜融為一色的頭發。
囚犯的特征是黑發,褐色眼睛,黃皮膚,典型的東方人,但是隻觀察他的形象,實在很難想象與剛才作為“同夥”的警官口中所述的那些滔天罪證聯係起來,不隻是因為年輕,而且他的氣質也無法與罪犯等同。
他的嘴角帶著一抹微笑,渾身的傷疤和如稻草般淩亂的頭發說明了他之前所受的待遇一定不怎麼好過,但是他的那雙眼睛,卻並不像喪失鬥誌或是飽受摧殘那樣的炯炯發亮。
“嘿,親愛的逍,別來無恙。”警官熱絡地拍了拍囚犯的肩膀。
隨著嘴巴上的頭套和拘束器被取下,叫做陳逍的囚犯終於能夠開口說話了:“亨利,我知道你一定會來。”
“是啊,‘好朋友’有難,做兄弟的怎麼能夠在關鍵的時候不仗義出手呢?”
“啊哈,我真是感動。”陳逍笑容明媚著衝對方點了點頭,“感謝你出賣了我們。”
“所以說,你已經知道了?”亨利臉上的笑容停住了,他按在陳逍肩膀上的手慢慢地收了回來,他似乎對這個發展並不太意外,這也是他沒有解開陳逍身上其他拘束的原因,他用舌頭舔了一圈下顎,大方地攤了攤手:“你說的沒錯。”
“是你買通了那個中間人,杜魯一開始就是你安排在我身邊的棋子,根本就沒有什麼二戰時期消失的寶藏,你一直在設計讓我們入局,”陳逍揚了揚眉毛,在黑夜中也燦然發亮的眼睛凝視著對方,“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麼?”
“我以為你知道的。”
“我過去也以為自己很了解你,但其實一點都不,貝倫,安東尼,艾麗卡因你而死,你是不是很失望,我還活著?”
“不,我希望你活著。”
“啊,你想要那份寶藏。”
“你不覺得我們合作了這麼久,我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應該算我一份嗎?”
“嗯哼,”陳逍笑了起來,“不過你恐怕想的是一個人獨占吧,你既然背叛我們,設下了這個死局,就是為了能夠一個人侵吞所有的財寶吧,但經過無數探秘,到頭來卻發現藏寶圖所指的地方其實什麼也沒有。”
亨利臉色憋得跟豬肝一樣,也跟著幹笑了起來,但那明顯是惱羞成怒。然後,他對著陳逍肚子上一拳,後者頓時跌坐在了地上,強忍住上湧的酸水喘著粗氣。
“你最好識相一點,交待出你偷來的那些財寶究竟藏在了哪,我可以考慮留你一條性命,再分一份給你。從此,我們兩清,誰也不欠誰。”
“不然?”
哢嗒。
作為回答的,是亨利手中撥動槍栓的聲音。不隻是亨利,在陳逍的身後,還站著三個全副武裝的手下拿槍指著他。
“你該不會分不清楚現在的形勢吧,逍,這裏荒郊野外的,”亨利又探頭去看了一眼盤山公路下麵一片漆黑的陡坡,“要不要跟我打個賭,把你從這裏丟下去,那幫愚蠢的警察多久才能發現你的屍體?”
“好吧。”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先將我身上的拘束器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