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穀子》:國際謀略原典
釋典
《鬼穀子》是一部總結論辨和遊說方法的奇書,舊傳為鬼穀子著。
鬼穀子,戰國時楚人,號鬼穀先生,為縱橫家的鼻祖,專門研究言談之道和養生之術,蘇秦與張儀為其最傑出的兩個弟子。
《鬼穀子》一書內容十分豐富,涉及政治、軍事、外交等領域,大抵崇尚黃老而側重“心術”,以陰陽論為基礎,為縱橫家提供了理論依據,也含有辯證法思想。它由捭闔、反應、內揵、抵巇、飛箝、忤合、揣、摩、權、謀、決、符言12篇,以及本經陰符7篇,與持樞、中經2篇組成。
該書集中論述了論辯和遊說之術。其前12篇,從確定遊說的基本方針、基本策略,到遊說過程中揣摩對象的心理動態,再到抓住對象的心理活動,最後完成遊說主張的實施,構成了一個遊說之術的理論係統。
該書鮮明地表現了縱橫家的政治態度。書中勇敢地挑戰傳統的倫理道德觀念,宣揚個人的成功之道。這種對舊道德的反叛,成為縱橫家們改造舊社會建立新秩序的理論工具,它突破了血緣宗法製度的局限,而走向“以富兼人”的必然結果。也正因為如此,唐柳宗元稱之為“妄言亂世”,宋學士們更是害怕其亡家亡國亡天下。
另外,《鬼穀子》也揭示了戰國後期某些政治、軍事鬥爭規律,體現了縱橫遊說之士的膽略與智慧,蘊含著一些樸素的辯證法思想。
《鬼穀子》一書立論幽玄,用語奇異,有濃重的神秘色彩和荒誕成分。若去其糟粕,取其精華,則對今天的企業管理有極好的啟迪意義。
《鬼穀子》的版本,常見者有道藏本及嘉慶十年江都秦氏刊本,今譯本有嶽麓書社1995年版《白話鬼穀子》。
《鬼穀子》與企業管理
《鬼穀子》認為,任何謀略的運用都應該以對情勢的深入實際了解為基礎,具有極強的實踐意義。它始終都是清醒地觀察實際情勢,然後冷靜地作出判斷,再理性進行揣度、摩臆、權衡和謀劃,它不再像《周易》等先秦著作那樣對世間萬物是迷茫的,動不動就講“天意”,它對個人的力量是充滿信心的。
它說“忤合之道,己必自度材能知睿,量長短、遠近孰不如,乃可以進、乃可以退;乃可以從、乃要以橫”(《鬼穀子·忤合篇》),意思是“忤合”的規律是:要首先自我估量聰明才智,然後度量他人的優劣長短,分析在遠近範圍之內還比不上誰。隻有在這樣知己知彼以後,才能隨心所欲,可以前進,可以後退;可以合縱,可以連橫。
它講究正確評價自己,觀察揣摩對方的思想好惡,掌握事物發展的規律,然後再分析形勢,進行謀劃。隻要說服了對方,就能使對方順應我們。
有了實際的調查,有了對己對人的深刻了解,那麼就可以根據情勢運用不同的策略、計謀了。
“與智者言,依於博;與博者言,依於辯;與辯者言,依於要;與貴者言,依於勢;與富者言,依於豪;與貧者言,依於利;與賤者言,依於謙;與勇者言,依於敢;與愚者言,依於銳。”(《鬼穀子·轉丸篇》)與聰明人談話,要依靠廣博的知識;與知識廣博的人談話,要善於雄辯;與善辯的人談話,要簡明扼要;與顯赫者談話,要依靠宏大的氣勢;與富有的人談話,要有很高的立足點;與貧窮的人談話,要以利益相誘惑;與愚昧的人講話,要敏銳。也就是說要看人下菜碟、見機行事。
在《鬼穀子·飛鉗篇》中,鬼穀子更是具體講述了如何運用謀略來控製對手。
“先察同異之黨,別是非之語,見內外之辭,知有無之數,決安危之計,定親疏之事,然後乃權量之”,首先考察派別的相同和不同之處,區別各種對與不對的議論,了解對內、外的各種進言,掌握有餘和不足的程度,決定事關安危的計謀,確定與誰親近與誰疏遠的問題,並權量這些關係。之後,“引鉤箝之辭,飛而箝之。鉤箝之語,其說辭也,乍同乍異。其不可善者,或先征之,而後重累;或先重累,而後毀之。”借用引誘對手說話的言辭,通過恭維對手,忽同忽異,設法控製住對手。不行的話,就首先對他們威脅利誘,然後反複試探,然後發動攻擊加以摧毀。
鬼穀子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目的論者,它強調隻要目的正確,可以不擇手段。
所以,為了達到說服別人的目的,可以根據各人的具體性情、好惡,采取不同的待人之法,可以尊敬,也可以輕視;可以施利,也可以行害;可以成全,也可以敗壞,“乃可貴,乃可賤;乃可重,乃可輕;乃可利,乃可害;乃可成,乃可敗”(《鬼穀子·揣摩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