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妖王來襲?是真的嗎?”
“仙師救命啊!!”
“為什麼?先是無影王,再有妖王,連仙師都無能為力,這是天毀我和平城嗎?”
……
一日之內,先是無影王授首的喜訊傳來,舉城歡喜,然而,當所有人還沉浸在喜悅當中時,噩耗亦隨之而來。
“從三不管消息傳到這裏,快則三五天,慢則一個月,妖王將帶領妖兵來襲,我們…也無能為力了。”拄杖的布法上人歎息一聲,與民同哀,說完最後一個字,他宛如衰老了十幾歲。
高高的福滿樓頂,他步履蹣跚,緩緩走下來,旁邊是清真、霧影、玄清、道真、不一、善德、真尊七位上人,以及三大家族家主,還有張天賜。
福滿樓下,圍滿了密密麻麻的凡人,他們有的是旅行商人,有的是本地居民,最大的有百來歲,最小的不過出生三五月,一起見證了這一刻。
人群有如被驚擾了的雁群,喧鬧在這裏炸開了。三大家族在這時體現了他們的用處,疏散人群,擁有龐大的組織能力,開始送人離開。
妖王來襲,元神真人來了都不一定能阻擋,八大上人和張天賜雖然都處於極境,但聯起手來,連元神真人都敵不過。
他們這群修行人,真的無能為力了。
慶幸的是,西城方向被打通,從此一路無妖,讓和平城的人不再除了東城一路,無路可退。
夕陽西下,紅豔豔的餘輝照耀在古老的城牆上,那一道單薄的身影上。
張天賜眺望遠方,群山飄渺,如同雲煙,仿佛下一刻就會隨風而散,火紅的金烏,將要隨之遠遁。
他靜靜地站在那裏,城中的喧鬧也變得十分遙遠,他像是自語,又像是詢問:“為什麼受苦的,總是這些凡人呢?”
無聲無息,城牆上多了一道人影,身影一半映著黯淡的餘輝,另一半,在黑暗裏。
“這個世界,終究是強者為尊,弱者自然是受剝削,受壓迫的一方啊!”布法上人歎道。
金烏的身影,快要看不到了。
這一刻,並不需要相識已久,悲情,自能將距離彌補起來。
“我是擔心,到時候人去樓空,那尊妖王會不會發狂?”張天賜皺起了眉頭。
和平城——張家
“鏘!”
“散了!散了!全散了吧!”張盛財猛地將茶杯扔到地上。
他麵前的小廝把地上的包袱拿起,飛也似的跑出了房間。阿唐默默地收拾起地上的碎瓷片。
張天明走了進來,問道:“爹,又走了一個?”
“哼!平日裏領老子的工錢,現在有難了各自奔逃,連最後一份力氣都不肯出!”張盛財氣得胡子都快翹起來了。
“爹,消消氣。為了這些自私自利的小人氣著自己不劃算。”張天明安慰道。
聞言,張盛財一瞪眼,“你小子倒是變了許多,怎麼脾氣變了?”
“瞧您說的,您兒子本來就不壞。”張天明嘿嘿笑道。
“哼!你本性我還不知道?”張盛財走到門口,仰頭望天,“…這天呐,怎麼說變就變。”
“阿唐啊,你跟我多久了?”
“回老爺,四十年有餘了。”老管家回道。
“四十多年了~你…走吧,去避難吧。”張盛財宛如衰老了幾十歲了,月光將他的孤影映到地上。
“老爺…那老奴…就先行告退了。”
“我給你準備了一個包袱,裏麵放了一些財物,就算是幾十年來你跟隨我……回去安度晚年吧。”
老管家身形一頓,向他拜了兩拜,從側門離開了。
許久,他又道:“現在隻剩下咱爺倆了,你要怎麼辦?”
“爹,您去哪我就去哪。”張天明道。
此時此刻,他感到一陣苦澀,這偌大的家,就這麼散了,隻剩下自己與父親。
世間萬千繁華,終是浮雲 。
偌大的張府,一夜間轟然倒塌。
“我是說,如果你一個人,你想怎麼辦?”
“我…如果是我一個人的話,我想去拜仙師為師傅,我要修行,等修行有成後回來斬了妖王!”張天明語氣激動,眼中充滿了憧憬。
張盛財欣慰一笑,道:“很好,有這想法就去追,去拜他為師,也算光耀門楣了。”
“那爹呢?”
“這些年從城中百姓身上壓來很多油水,張家這偌大的家業,可都是他們的血汗錢呐,帶不走,總需要有人幫忙守著。”張盛財深呼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