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嗟歎一聲,仍舊提速望前飛遁,在他的身後,鷂王窮追不舍,天賜則不緊不慢地吊在最後。
就這樣,三者一前一後,轉眼之間已撥開霧層,離了昏暗的崖底,隻見眼前飄滿瑞霧祥雲,靈氣蒸騰,一掛飛天瀑從天而降,波光粼粼映在霞光之下,恍惚間讓人錯以為來到了魚躍龍門之處。
剛見到這一幕,就是匆忙如平山王也驚歎不已,不由放緩了前進的速度,可是忽然之間,一切來得是那麼突然,二人一鳥突覺一股無法抵抗的神秘力量襲來,瞬間剝奪了他們的飛行能力,俱是不免“啊”的長嘯一聲,跌落長空。
這股霧彌漫多高?無從得知,天賜隻覺得耳邊呼呼風聲直嘯而過,不知過了幾時,仍是未停,此際又不知因何原因而失去了駕雲踏空的能力,心下不由駭然。
若是沒能及時止住這下落的趨勢,任由他下墜至地麵,隻怕他金身已成,到時候也好受不到哪去吧!
這樣一想,反將自己滿心都亂作一個麻團,更想不出好的應對方法,他不免埋怨起自己來,若是一開始見了鳥王就動手,又豈會有如今這一刻?
還真是自作自受啊!天賜心中苦笑不已,腦裏靈光一閃而過,不由想到另外二者的下場,恐怕真是必死無疑的了。
當然,如果此時他涉世已深,能夠身處險境也做到鎮定自若,就不會因一時倉促而不知所措了。
相比之下,二位王者的經驗要比他老到得多,急降至最後千丈,可以看到底部之時,那平山王驀然發出一陣低喝,抖手間打出一片法術之光,“轟”的一聲直擊底部,緊接著,又是數道法術之光相繼打出,引得一時耳邊都是隆隆震響的聲音。
他就這樣借著反衝的力道,在空中連續往上扯了幾個跟頭,每個跟頭都能直翻上二三十米高,待到千丈之內的高度時,已然是極慢的下降速度了。
隻是,他卻不曾料到那鷂王竟是這般的陰險,就在他翻完最後一個跟頭時,對方竟橫翅直擊在其後背上,頓時萬均力道相分,平山王又以一種極為恐怖的度往下墜去。
那鷂王抖了抖翅膀,身上便翻出一層烏黑精鋼般的翎羽來,全然沒了往日黃金燦燦的模樣,更像一頭來自地獄的鐵翎鷹,專門以殺人為樂。
那平山王原本已化去下降的龐然力道,正兀自心中喜悅,哪裏想得到會出現這等禍事?
一時之間,他對鷂王的恨意可謂是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但是,此時距離地麵還有二三百丈的高度,他也顧不得生氣不生氣了,忙又是一掌拍下。
隻是,當反擊之力剛湧上來時,他突然覺得後背又挨了一擊,霎時間連反衝力道都化為烏有,整個人以一種更為恐怖的度往下直線墜去。
“啊!畜牲!”平山王張嘴大吼,將自己滿心的悲憤和絕望盡數釋放了出來。
聲音在空曠的山穀底回蕩,久久不絕。
眼看隻有不到百丈距離,那底下的寒潭水已撲麵送來一股寒氣,自己已是絕無幸理,平山王悲戚想到:沒想到非但沒能為兄報仇,反要把命搭在這畜牲手裏,就是到了九泉之下也沒臉去與兄相會了。這可惡的畜牲!
倒是那鷂連續兩拍借力,早已將力道化平,再加上一身鐵翎本就防護寶物,於是並不著急,目光仍是陰鷙地盯著平山王看。
至於身側的張天賜它連理都沒理,在它看來,再要不消半息的時間,這兩個人類便是一團肉醬了。
眼看最後的距離消逝在即。
千鈞一發之際,平山王隻聽得身下傳來驚天動地一聲巨響,頓時身下百丈河水飛濺高空,沙礫四射,一股恐怖的力道往上傳來。
那鷂王見狀,瞳孔驟然收縮,喉間剛發出“咕唔”一聲,便被一股龐然力道襲中,連同平山王一起在空中翻滾了一圈,重重地跌落到河裏。
卻說這原是天賜在後看著不忍,遂以金身之勢將自己摜了下來,極高處墜落而下帶來的恐怖力道刹那掀起了河水,顯露大片河床,順帶化解了未落地者的衝勢,因而救了平山王一命。
饒是如此,那平山王從河裏顫巍巍爬起來時,仍舊是鼻青臉腫,半邊身子血肉模糊。
唯有那鷂王並未受到多大傷害,霍地從地上跳起,回過身來獰目嘶吼道:“該死的人蟲,膽敢壞本王好事!”
隨著聲音落定,河水再次回攏,在一陣嘩嘩聲中淹沒了河床。湖麵漣漪漸平,久久沒有動靜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