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0 死亡的尊嚴(2)(1 / 2)

(推理並非奢侈事,編外偵探也可以。讓我們跟隨警局臨時工歐文宇的思路,揭開層層偽裝,找出疑案真凶。)

歐文宇到達青龍分局的時候,馮吉早已在門口恭迎。沒有什麼多餘的寒暄,歐文宇直奔主題:“馮吉,趕緊說說案子的情況吧!”

“嗯......這個案子呢,其實已經結案了,但是,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所以私下裏想請你幫我再複核一下。”馮吉答道。

“已經結案的案子?這似乎不像你的辦案風格嘛!”歐文宇感到有些驚訝,因為在他的印象中,馮吉是一個比較粗枝大葉的人,不太可能像今天這樣,對已結案的案件再去做反複推敲。

“嗬嗬,被你一說,還真是慚愧。我本來確實挺粗線條的,但是一個多月前發生的一件事情,讓我有很深的感觸,所以我開始認真審視自己。”馮吉解釋道。

“噢,是嗎?到底是什麼事情呢?”歐文宇感到非常好奇。

“是這樣的。上個月初,我們抓獲了一名搶劫犯,在審訊中,他交待自己在十年前還犯下過另外一起攔路搶劫造成被害人重傷的大案。當時審出這個結果後,我還挺高興,以為十年前的懸案得以告破。但當我翻找到當年那起案卷卷宗,準備與此人供述的內容進行比對時,我驚出了一聲冷汗。”馮吉說得興起時,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也許茶葉放得多了,茶湯的苦澀讓他皺了眉。他繼續說道:“沒想到這個案子居然在十年前已經結案了,被抓獲的犯罪嫌疑人是一位青龍當地的居民,當年局裏隻憑口供就結了案。那人最終被判處無期徒刑,這十年間一直在邊疆的勞改農場服刑!”

“難道說十年前的那起案子是冤假錯案?”歐文宇問。

“是啊!雖然當年那起案子並不是我辦的,但上個月,當我代表局裏上門慰問這位被冤枉的嫌疑人的時候,我看到的情景讓我永生難忘。”馮吉的神色瞬間凝重起來,他緩緩說道,“那人名叫彭偉軍,是一個普通的工人,我看過他十年前的照片,當時他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然而十年的監獄生涯讓這個現在還不到五十歲的男人,看上去竟像個奄奄一息的垂死老人。更令人悲哀的是,彭偉軍被判刑後,還引發了他家庭一連串的悲劇。十年前被抓獲的時候,他和妻子剛剛有了一個出生幾個月的女兒。當他被判處無期徒刑後,先是他的妻子因不堪重負,在幾個月後懸梁自盡,之後幾年,彭軍年邁的父母又因兒子成為罪犯而終日鬱鬱寡歡,相繼離世,彭軍年幼的女兒一下子成了無人照看的孤兒,更叫人唏噓的是,這個女孩現在也已不知所蹤。”

“我想,當這個認知道事情的真相,再看到眼前支離破碎的現實時,對他將會是一個更重大的打擊。”歐文宇感歎道。

“你說得一點也沒錯。雖然局裏給了他三十多萬元的補償款,但現在的彭偉軍,精神狀態已經有些半瘋半顛了。我心裏很清楚,這些錢根本無法將他目前的生活帶回正軌,更何況這些年他所經曆的無妄之災,是用再多的金錢也無法彌補的。當年辦案時的一念之差,給別人帶去的卻是一生的代價。”馮吉重重地歎了口氣,“所以,從那天開始,我下了決心,從此以後要認真對待自己經手的每一個案件。”

歐文宇也突然有了一種感悟:評判一名偵探的標準,並不是他能抓獲多少罪犯,而是他曾還原多少真相。而對於馮吉的轉變,他也油然而生一種肅然起敬的感覺。

馮吉猛吸一口手中的煙,一片火星濺落。

兩人相對無語。

“說說你手上的這起案子吧!”歐文宇打破了沉默。

“這是一起以自殺事件結案的案子。”馮吉掐滅了煙蒂,繼續說道,“死者叫葉紫,是一名三十多歲的女子,三天前的清晨,其同居男友發現她死在家中的浴缸內,死因是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