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斜依在床上,頭枕著被,翻看從圖書館借來的小說《一個女生的日記》。因與書中的主人公路天琳是同齡人的緣故,所以這本小說很吸引蓮。蓮很喜歡主人公路天琳,路天琳是個很有個性的女孩,她的心靈曆程也是千千萬萬個中學生成長過程的真實寫照。但願路天琳與郭輝能有一個完美的結局;但願路天琳能與丁然保持永久的友誼。蓮很自然地聯想到風。風和郭輝一樣有自己的信念理想,都不是輕言感情的人,這種男孩兒一旦愛上了某個女孩兒,永遠都不會放棄。風幾次來信都提到了一個叫露的女孩兒。雖然風沒有談及他對露的感受,但蓮能猜出,露在風心中一定占據著很重要的位置,為了此事蓮很傷心很煩惱。蓮希望認識露,又怕見到露,憑直覺露一定是個十分優秀的女孩兒,能吸引風的女孩兒能不優秀嗎?不管將來怎樣,蓮依舊會固守自己的感情的,身邊的男孩兒沒有一個能和風相比的,蓮的心裏已容不下別的男孩子了。班級裏的男同學背後都叫蓮“冰雪美人”,又有誰知道蓮內心的火熱呢?風在信中提到,將來準備考法律專業,蓮隨即決定畢業後參加法律專業的自學考試,隻要風喜歡的,蓮就喜歡,能縮短與風之間的距離,蓮什麼苦都可以吃,可愛的風,你知道蓮的心思嗎?
春節臨近了,祖孫三人準備回農場過年。許忠厚和李朝陽一大早便頂著西北風跑了過來,還帶來了一大堆禮物,弄得風和小海很不好意思,趕緊把兩人讓進了屋裏,倒了兩杯熱茶。
許忠厚看見小海的書桌上堆滿了複習資料,上前翻了翻,吐了吐舌頭,模仿著《牧馬人》裏爺爺的口氣說:“這麼多的書,恐怕要讀一輩子,看到這些書,我的頭都大了,打死我也吃不了這個苦!”
“你不是挺愛學習的嗎?‘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不都研究完了嗎?”李朝陽笑著說。
“我是研究了,不過是紙上談兵,比不上你整天想做韋小寶,不找到七個老婆不罷休!”
“能有一個雙劍合壁的就不錯了,現在半個還沒找到呢!”
“你家後院那個姑娘不是對你挺有意思的嗎?你還總給她送飯。”
“誰呀?我怎麼不記得了。”
“就是姓‘朱’的那個姑娘,呢子大衣兩排扣,走起路來小辮一擺一擺的那位,模樣蠻可愛的嘛!”
“原來你在說你妹妹呐,直說不就完了嗎?繞那麼大的彎子幹嘛!”……
許忠厚和李朝陽就是這個樣子,會給人帶來無窮無盡的快樂,四個人說說笑笑便到中午了。姥爺不在家,昨天陪縣委韓書記上市裏了。這半年來,姥爺為縣裏爭取了很多資金和項目,這次去也是為了落實一個扶貧項目。風和小海張羅著做飯,許忠厚和李朝陽說什麼也不肯在這裏吃,許忠厚非要在他家的“聚仙閣”請朋友們吃一頓飯。風、小海拗不過許忠厚和李朝陽,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並按照許忠厚的要求給露和葉桐打了電話。
“聚仙閣”是一棟二層樓,一樓是大廳,二樓是包房,裝修得很華麗。許忠厚把大家領進了一個包房,先讓服務員沏壺好茶,又張羅著點菜。一會兒,露和葉桐也結伴來了。
菜須等一會才能上來,幾個人一邊喝茶一邊聊天,話題集中到了中央台播出的大型文獻記錄片《河殤》上麵。風和小海都沒有看過這部記錄片,露和葉桐也隻看了一星半點,但都讀過《河殤》的解說詞。許忠厚和李朝陽一集沒落,看完了整部記錄片。大家爭論得很激烈,主要是風、小海、許忠厚和李朝陽四個人辯論。男孩子都喜歡談論些政治問題的,露和葉桐在一旁聽著。許忠厚和李朝陽認為,中國應該引入一套新的文明體係,藍色文明符合曆史的潮流。風和小海則不認為這樣。就《河殤》的觀點,前幾天姥爺發表過看法,認為不能把五千年的文明貶低得一文不值,風和小海都接受了姥爺的觀點。
風說:“我專門到圖書館查閱了資料,發現曆史上許多大國也有被侵略的曆史,如英國、法國、羅馬等大國都有過被異族統治過的曆史。一個國家是否遭到外族的侵略,根本上取決於它的國力,不能把國家的弱小歸結為文明本身的沒落。中國是需要改革,但怎麼改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當然《河殤》中關於曆史的很多思考,是值得我們深思的,華夏文明是需要發展,應該是揚棄而不是拋棄。現在很多朦朧詩寫得很奇怪,動不動就宣稱是炎黃的叛逆,似乎做炎黃的叛逆才是真正的改革者,這不是進步而是倒退,難道改革一定要把祖宗的一切都推翻嗎?我希望看到更多的關於怎樣改革、怎樣解決社會問題的文章,對於改革論證得越充分,我們國家和民族付出的代價就會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