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登上了列車前往石家莊陸軍學院,將在那裏度過為期一年的軍校生活。小海也踏上了去大連陸軍學院的旅途。
大連陸軍學院是一所培養陸軍基層指揮幹部的專業院校,地處大連市金州區,隸屬沈陽軍區。學院前身是抗日軍政大學三大隊以及後來改編的東北軍政大學第四團。經第二十七步兵學校、第七步兵學校、齊齊哈爾步兵學校的演變,1959年遷至錦州,改名為錦州步兵學校;1973年重建為沈陽軍區軍政幹部學校;1986年6月定名為大連陸軍學院。
自邁進陸院大門的那一刻起,小海就下定決心一定要珍惜這個機會成為一名出色的職業軍人,最好當中國的“藍博”——特種兵。不是每一名軍校畢業生都能成為職業軍人,小海深知要走很長的路,將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必須經過千錘百煉才能實現人生的理想,他已做好了應付各種困難和挑戰的心理準備。
校內宣傳欄內張貼著新學員名單和入學手續示意圖表。小海站在宣傳欄前仔細閱讀著,一個新學員也走過來觀看,並和小海搭話。兩人一聊才知道竟是同一個專業的,互相作了自我介紹,這名新學員叫楚紅雨。楚紅雨個子比小海略矮些,身體很結實,有一雙同朱明一樣的大眼睛,很健談,渾身上下透著機靈勁兒。兩人很投緣,一見如故,相跟著辦理報到手續,慶幸的是兩人不但分到了一個區隊,而且分到了同一間宿舍。宿舍共七個人,都來自東北地區。都是同齡人,一會兒就混熟了,大家按照年齡大小排定了順序:老大武兆龍來自黑龍江A縣農村;老二楊旭東來自長春市;老三彭雪軍來自遼源;老四何潤濤來自盤錦;老五喬春生來自遼寧C縣農村;老六馮小海來自黑龍江S農場;老七楚紅雨來自沈陽。按照陸院要求,男學員都理成小平頭,女學員都剪成短發。因為剪頭的事,到陸院參加軍訓的一些複旦大學女學員哭了,無奈軍校的紀律是鐵的,哭也沒用,該剪還得剪,紅肩章並不是好戴的。為了完成對新學員的初訓計劃,在動員講話結束後,陸院以班為建製單位,配備了一名部隊戰士任班長。小海所在班的班長姓唐。
內務整理對小海來說並不陌生,早就從姥爺那裏學會了。疊被子是內務整理中最重要的一項,在唐班長的指導下,小海把新被子噴上幹淨的水,壓好印,一會兒就疊成方方正正、棱角分明的豆腐塊了。楚紅雨顯然也受過專門的訓練,三下五除二就把被子疊好了。其他的人就不行了。尤其彭雪軍疊的被子就像一個大套包,急得他整個人趴在被子上,力圖把棉花壓實,幾番折騰,把被子折磨得不成樣子。唐班長非常有耐心,一遍一遍地教彭雪軍等人,經過幾個小時的演練,總算過關了。看著疊好的被子,彭雪軍發誓以後再也不蓋被子睡覺了,這哪裏是被子,簡直是他的祖宗。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立正是軍人最基本的姿勢,如果不會立正就不配當一名軍人。注意立正的動作要領:兩腳跟靠攏並齊,兩腳尖外分開約60度;兩腿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體正直,微向前傾;兩肩要平,稍向後張;兩臂下垂自然伸直,手指並攏自然微曲,拇指尖貼於食指第二關節,中指貼於褲縫;頭要正,頸要直,口要閉,下頜微收,兩眼向前平視。”伴隨唐班長的口令,軍訓的第一課——站軍姿開始了。秋日的陽光仍很毒,曬得人暈暈的。在太陽底下站了二十分鍾後,小海覺得身體越來越僵直,汗水順著臉頰向下淌,流到嘴角處,鹹鹹的。下頜處也滿是大顆的汗珠兒,不斷落到地上。軍裝早就濕透了,粘粘地貼在身上。訓練場上,上千人做著同樣的動作,除了陸院的學員,還有複旦大學的新生,不斷有人因腿部血液循環不暢和頭部供血不足而倒下。這是對體能的考驗,更是對意誌力的測試。四十分鍾後,隊伍裏隻剩下小海和楚紅雨沒有動過,依舊保持著立正的姿勢。小海腦子近乎空白,隱隱約約浮現出古龍《蕭十一郎》中描寫的一個場景:蕭十一郎與綠袍、朱衣兩大兩個絕頂高手較量耐力、定力和意誌力,保持原有的姿勢一動不動地站著。有時不動比動更耗費體能。兩個小時後,唐班長下達了休息的命令。小海和楚紅雨一放鬆,差點兒癱在地上。唐班長對兩人點了點頭,相當滿意兩人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