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梅花香自苦寒來(1 / 3)

1999年10月1日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50華誕,舉國歡慶。早上,特種部隊的官兵舉行了莊嚴的升旗儀式。9:30分,全體官兵坐在禮堂裏,收看國慶大典。由中國人民解放軍陸海空三軍,人民武裝警察、預備役部隊和民兵組成的17個徒步方隊,25個戰車方隊,10個空中梯隊,11000名官兵凝結成一道鋼鐵長城,在天安門前接受檢閱。

10:36分,閱兵分列開始。火紅的“八一”軍旗在三軍儀仗隊156名官兵護衛下,首先通過天安門。整個分列式通過天安門廣場的距離是743·25米,需要991步,通過時間為8分54秒,軍旗方隊分厘不差!

17個徒步方隊,近6000名官兵步起步落、鏗鏘有力,整齊劃一的步伐踏出了中華民族偉大複興的最強音符。戰車隆隆、銀鷹獵獵,再現漢唐雄風!

激動人心的國慶大典結束後,在羅大隊的帶領下,特種大隊的官兵起立,高唱“歌唱祖國”。嘹亮的歌聲穿透屋宇在祖國蔚藍的天空中久久回蕩。

上午活動結束後,分隊成員都跑到了小海和楚紅雨的宿舍。“阿毛”從兜裏掏出了一盒“中華”煙,笑嘻嘻地對大家說:“這是羅大隊犒勞大家的,可要給羅大隊麵子呦。”

小海掃了一眼煙,發現煙隻剩下大半盒了,不用問,這盒煙一定是“阿毛”通過非正常途徑得來的。“阿毛”是中隊裏的“賊”,隻要他看上的東西沒有不弄到手的。據說“阿毛”曾在監獄裏跟一個“賊王”學了半年,練就了一身出神入化的偷盜本領。走在大街上,他一眼就能看出誰是小偷,從未走眼過。他有兩大愛好:一是研究魔術;二是研究各種類型的鎖,對保密裝置和防盜係統有獨到的研究。“阿毛”是個閑不住的人,閑大勁兒的時候就會捅婁子,挨的批評最多。對此,“阿毛”並不在乎。特種部隊的士兵對生死看得都很淡,部隊平時訓練都是危險重重,執行某些任務更是九死一生,哪裏會在乎什麼批評處分呢?這裏混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循規蹈矩的人恐怕也進不了特種部隊。

“大民”抓起煙,抽出了一支叼在嘴上,然後把煙散給大家。“大民”的轉業手續已經辦完了,將要到特警部隊當教官,過完國慶節就得上任去了,因此非常留戀部隊,留戀戰友。

“‘大民’終於熬到頭了,可以天天摟著嫂子睡覺!馮隊,嫂子還有沒有女同學了,給咱也介紹一個。”“阿毛”說著悠悠地吐出了一連串的煙圈兒,然後又吐出了一個煙柱把煙圈兒串了起來。

“你嫂子的女同學海去了,不過得先可‘耗子’挑,你看‘耗子’多老實,姑娘一看就能相中。‘耗子’別著急,哥肯定能給你踅摸個好的。”小海拍了拍“耗子”的肩膀說。

“耗子”略微笑了一笑沒說話。

“給‘耗子’介紹,咱沒意見,哪個姑娘要是跟咱‘耗子’好上了,肯定能享一輩子的福!哎,‘耗子’我前兩天看你削什麼來著,拿出來看看。”

聽“阿毛”這麼一說,“耗子”忙把手伸到腰裏去摸,卻什麼也沒摸出來。

“別摸了,在我這裏呢!”“阿毛”笑著從腰裏摸出了一把精致的木頭手槍,遞給了“耗子”。這把小手槍雕刻得非常精細,並用墨浸泡好了,是一件不錯的工藝品。

“這是給侄子做的。”“耗子”把木頭手槍遞給了“大民”。

“大民”心裏一熱,卻沒多說什麼。大家在一起出生入死,相互間的默契已經溶到骨子裏,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把生的機會留給戰友,還需要多說什麼呢?

“阿毛”趴在“小廣”的耳邊嘀咕了幾句,兩人便出去了,不一會兒,就回來了。“阿毛”像變戲法似的從懷裏掏出了幾瓶啤酒和兩個肘子說:“晚上部隊聚餐,還有活動,也不能給大民餞行了,咱哥兒幾個先吃點,就算送大民了。”

小海和楚紅雨知道兩人剛才出去是去食堂“作案”了,這些東西都是“贓物”。小海和楚紅雨都沒有說什麼,閑著的“阿毛”不搞點兒什麼事兒那就不是“阿毛”了。“小廣”把啤酒都摳開了,分給了大家。大家剛要喝酒,羅大隊推門進來了。所有人馬上整理好軍容軍紀,立正站好。羅大隊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後說:“馮小海、楚紅雨,你倆帶頭違反紀律,你們說這事兒該怎麼處理呀?”

“報告羅大隊,主意是我出的,酒是我買的,不關馮隊和楚隊的事。”還沒等小海和楚紅雨說什麼,“阿毛”搶先答道。

“酒是你買的?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上哪裏去買酒呀?這盒煙又是從哪裏買的呢?”羅大隊敲了敲桌子上的煙說。

“報告羅大隊,煙是我從禮堂地上撿到的,我正愁找不到失主呢?如果是您丟的,現在就還給您,不過我們抽了幾支。”“阿毛”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就你會撿!你再這樣撿,我就把你的第三隻手剁下來喂狗!算了,今天是國慶節也不批評你們了,下次再犯一並處理。”羅大隊又從兜裏掏出了一盒“中華”煙扔在了桌子上。

別看“阿毛”與羅大隊說話時油腔滑調的,骨子裏對羅大隊是極為尊重的。這些人是羅大隊一手帶出來的,每個人的身上都凝結著羅大隊的心血。羅大隊軍旅生涯極為輝煌,是對越自衛反擊戰特種大隊的戰鬥英雄,立下的戰功無數,功夫勇冠三軍,名字在部隊高層都是掛號的。平時羅大隊是菩薩心腸,對每個隊員都是寵愛有加,常常會和隊員們開玩笑;一旦有訓練任務和作戰任務時,則雷厲風行、說一不二,要求隊員們必須嚴格執行命令,一點也馬虎不得。大家早就摸透了羅大隊的脾氣,羅大隊喜歡的是能打硬仗的戰士,不是窩窩囊囊的乖孩子,小來小去的毛病,羅大隊是不會叫真的。羅大隊內心非常喜歡這群特種部隊的戰士,拿這些人當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這些孩子們整天在槍炮中摸爬滾打,執行每一次作戰任務都有生命危險,某些任務是注定回不來的,因此羅大隊往往要承受巨大的壓力和痛苦,這種煎熬的感受是常人無法體會的。

第二天早上,“大民”和平時一樣出操,這是“大民”在特種部隊的最後一次早操。早飯後,隊員們列隊為“大民”送行。

“大民”向羅大隊敬了一個莊嚴的軍禮說:“羅大隊,我走到哪裏也是你的兵!下輩子,我還是要當特種兵和兄弟們一起精忠報國!”

羅大隊回了個軍禮說:“好好幹!有什麼困難就找部隊,記住,幹不出成績,別回來!”

“是!”“大民”立正回答。

小海起頭,戰友們一起高唱“中國人民解放軍軍歌”為“大民”送行,“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腳踏著祖國的大地,肩負著人民的希望,我們是一隻不可戰勝的力量。我們是工農的子弟,我們是人民的武裝,從不畏懼,決不屈服,英勇戰鬥,直到把反動派消滅幹淨,*的旗幟高高飄揚。聽,風在呼嘯軍號響!……”

拉開車門的刹那,“大民”又回頭看了看戰友們,看了看高高飄揚的軍旗,慢慢舉起手臂給戰友敬禮,給軍旗敬禮。

神聖莊嚴的軍旗鮮豔奪目,迎風獵獵。

國慶節期間,風沒有回農場,想利用這段時間教育鬧鬧。鬧鬧來市裏上學已經一個月了,學習和練功都十分賣力,進步很快。鬧鬧身上也有很多缺點:花錢大手大腳;吃飯也十分挑剔,遇到不可口的飯菜,寧可吃零食也不願意動筷子。鬧鬧的這些缺點,風都看在眼裏,但從未與鬧鬧談過。鬧鬧是在蜜罐兒裏長大的,家庭條件又好,從未感受到生活的艱辛,對他講那些大道理是不會收到太好效果的。“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風認為這句話十分有道理,想讓鬧鬧切實體驗一下掙錢的艱難。

今年的國慶節假期由原來的放假兩天改為放假三天,同時把國慶節前、後兩周的休息日也移過來一並休息,變成了七天長假。學校也放了七天假,鬧鬧和同齡的孩子一樣高興得不得了,但老姨夫沒準許回農場,鬧鬧也不敢提。國慶節當天,鬧鬧早早地坐在電視前,準備觀看閱兵式。鬧鬧對大閱兵非常感興趣,異常羨慕參加閱兵儀式的官兵。當國防大學方隊出現在電視屏幕上時,風告訴鬧鬧這所大學就是小海進修的學校,是軍校中的魁首。鬧鬧默默記下了國防大學的名字,下決心要到國防大學裏讀書。下午,風帶著鬧鬧到地攤上買了兩身廉價衣服,又從周玉寶那裏借了三輪車和秤。鬧鬧一直跟著,但搞不懂老姨夫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