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起潛還是一副笑容,說道:“楊主事,這個您應該去和戶部說呀。要是盧督師那裏實在困難,我這裏可以接濟盧督師十石糧食。”他看著楊廷麟的臉色愈發憤怒,趕緊說道:“楊主事,我知道這有些少,可是我這裏也不富裕呀,這還是從著三萬軍兵的嘴裏給盧督師擠出來的呢,要是再多的話,某家就要被軍兵們戳脊梁骨了。”
楊廷麟皺眉想了一下,現在是一文錢難道英雄漢,十石糧食雖然少,但是也夠一頓飯的了。不過現在糧食倒是次要的了,援兵才是最主要的。於是沒有再窮究高起潛的不是,拱手道:“高監軍,現在盧督師在蒿水橋與虜騎數百對峙,請高監軍速發援軍,痛殲虜騎。”
高起潛想了想,知道那裏離的清軍很近,說不定現在已經是數千鐵騎了。再說了,這個盧象升可是個範擰的人,議和又不是他和楊嗣昌兩個人的意思,也是秉承上意而已,倒是對他們兩個橫眉冷目的。還敢阻止議和,一力主戰,他現在就算是有能力去救,也不會去救援的。
“哎呀,不巧呀。”高起潛遺憾的說道:“我剛接到通報,說東麵臨清有警,我已經給京中上了奏報,兵部的行文不日便到,某家也是愛莫能助啊。”
楊廷麟急了,立刻說道:“此地去巨鹿隻五十裏,而距臨清則百五十裏,監軍怎麼能舍近求遠呢?!”
高起潛一連無辜的說道:“這個某家也知道,可是某家沒有專斷之權,隻能奉令行事。”
“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楊廷麟一拍桌子,大聲的說道。此時桌上的酒盅翻倒,筷子落地,一陣亂響。
高起潛此時立刻冷下臉來,冷冰冰的說道:“某家是皇爺派來的監軍!不聽君令,難道聽你楊主事的命令?!”
“下官心急如焚,口不擇言,請監軍恕罪。”楊廷麟趕緊站起來賠罪。他這個話要是被彙報到皇帝那裏去,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皇帝這些年可是處理了不少文臣了。
高起潛收起了冷麵孔,笑道:“某家知道楊主事對皇爺的忠心。”
楊廷麟這才稍稍放心,接著說道:“還請高監軍速發援兵去蒿水橋,即便不能盡起大軍,先發一萬兵馬也可。下官這就給兵部稟報,楊本兵定會明晰利害,先救盧督師的。”
“楊主事與其在某家這裏浪費時間,還不若早些給兵部稟報的好。”高起潛很是善意的提醒道:“隻要兵部行文一到,不論是北援盧督師還是東救臨清,某家都會遵照執行的。”
楊廷麟見高起潛把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而且人家說的都是光明正大的理由,還真是不好再多說什麼了。他沒有辦法,隻好妥協,先向兵部稟報,再來想辦法勸說高起潛出兵。現在就隻能期望,清軍不會增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