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怎麼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慕公子笑著問道。“有什麼事,我可以幫忙嗎?”
趁著他開口問,我接機說道:“朗月卻有一事,懇請公子幫忙。”
“姑娘請說。是去同仁居還是客來香?”他趁機打趣我。
“不是讓你請吃飯。”我急著辯護道,“我真有事找你幫忙,你若肯幫,我請你吃飯。”
“什麼事?不妨直說。”他稍稍往前探了身子,我忙站起來,背過身。“你怎麼了?這可不像平日的你!”他有些著急,竟連用兩個“你”字。
我把書翻到剛才的那一頁,用手指著“欲竭其精,耗散其真”幾個字。低垂著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姑娘這是想讓誰竭精散真?”他忍住笑,裝作一本正經地問道。
惱羞成怒,我把桌上的書扔到他身上,罵道:“你幹嘛讀出來!”
“好了,你別生氣。我不說笑了,你說什麼,我仔細聽著。”他自己先坐回桌前,也示意我一並坐下。
“我想讓一個人臥床幾日,但又不願傷了他的身體。”頓了一下,看慕公子不再有說笑的神色,接著說道:“此人**,但還沒到縱欲這一步。我今天想和公子討的,藥也罷,毒也罷,就是讓他縱欲到傷身。”
“此人身體如何?”
“曆來康健,從未生過大病。”
“那即便一時縱欲,也不至於到傷身,更不會臥床不起了。”說罷,他起身去書架上找了幾本書,開始翻閱起來。我在旁邊,不敢打擾他,隻好靜坐著打量他。高挺的鼻梁,給五官平添幾分英俊之氣,微薄的嘴唇,會不會是薄情之人?施朗月,你又在瞎想什麼呢,心裏想起了另外的聲音。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慕公子終於抬起了頭。“我倒還有別的法子。一方麵通過熏香催情,一方麵在飲食裏加藥。這人若是點香,你便在香料中放入少許磨成粉末的蛇床子,燃後便不留痕跡,也不會留什麼把柄。”
“蛇床子可容易買到?”
“那本是中藥,有治病之效,自然容易。我等會就讓君勱去買···”
“不!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我紅著臉,打斷他的話。
“不是告訴你了嘛,它就是一味藥,君勱不會想歪的。”看我還是不情願,他隻好說道:“我先帶你出去用午膳,回來的路上,我親自去買,可好?”
“謝謝!那放在飲食裏的藥怎麼弄?”
“這就需要我自己配了,得花些功夫。你若是不急用,過兩日再來取。”
“雖然可以拖個一兩天,但我出來並不容易。”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托辭能用了。”
“那用過午膳,我便回來配藥。最快,可以晚膳前給你。”
“慕公子,謝謝你!”
因為有心事,整個午膳都是心不在焉的。雖然點的都是我平日裏喜歡吃的菜肴,卻難以下咽。看我這樣子,慕公子倒也不勉強,隻是略微加快了速度。用過午膳,他去藥鋪買了幾種藥材,之後便同我一起回去。
我在書房裏坐著,他一直進進出出,總算把需要的各種器具找了來。因為不願讓他人知道的緣故,慕公子隻好自己動手。
“我可以幫你做什麼嗎?”看他終於坐到桌前,我笑著問道。
他抬起頭望了我一眼,笑道:“不給我添亂就行。”
“是,公子。”我低聲說道。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啊!
用左手托著下巴,看他先將各種藥材細細分類,而後用溫水清洗。有的磨成粉末狀,有的卻是切塊。“慕公子,我隻是想讓他有幾天身體不適,卻又不知被人下藥。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啊···”
“放心,無毒。”他停下手頭的活,看著我說,“隻要在膳食裏投下少許便可,無色無味,不會被人察覺。他若是六個時辰內行房事,第二日早起後的症狀便和過度縱欲傷身一樣,輕者會腰酸腿軟,氣短心跳,目眩不止;重者則會低燒昏迷。仔細調養個十幾日,便可痊愈。若是沒有行房,那就什麼事也沒有。”
說罷,對我紅透的臉視若無睹,又低頭忙碌了起來。我抬頭朝窗外望去,一束陽光透過窗子照在臉上,頓時添了幾分倦意。起身從書架上拿了本《太史公書》讀了起來,可眼皮卻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