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就是我的母親,她順著哭聲望去,“哇嗚,哇嗚”的哭聲不停,母親把我抱了起來,好像心有靈犀一般,我停止了哭泣,睜著兩隻大大圓圓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小小的手緊緊的攥著她因為長年在農地而幹裂的食指,結婚6年以來並未生育,所以當一個活生生的孩子在她麵前時,她竟有了一種身為人母的感覺。
而就在這時,她看到藤條籃子裏有一張字條,和半塊玉佩,她輕輕的字條鋪展開來,清晰秀麗的字跡出現在白紙上,字條上說“不管是哪位好心的人家,當你看到這張字條的時,或許我已經不在你身處的那個地方,那個城市,當我狠下心,至她於冰天雪地不顧時,我就已經不配在當她的媽媽,我知道我不配做一個母親,不配做女人!生她於不顧!我......迫不得已!!!
所以請您看在我迫不得已,身不由己的處境和在你麵前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時,請您務必收養她啊!大恩不言謝!此半塊玉佩是待她長大後認養她的物證所在。”
瑞雪紛飛,刺骨的寒風拂過母親的麵龐,而母親的笑容卻並沒有受的影響,她抬頭看著這顆高大的梧桐樹,又看了看我,這時她發現在我旁邊一支並非冬天所有的翠綠色梧桐樹枝,笑意更大,好似發現了什麼般。
“既然你與我有緣,在這冰天雪地間還未凍死,又在這春節期間,人人稀少卻能碰到我,並且還讓我發現了你。”又看了看旁邊翠綠色的梧桐樹脂,“我便收養你,叫你樹生。”
低頭看了看這半塊玉牌,從小到大,記憶以來一直佩戴不曾摘下過,晶瑩剔透,光亮的外表毫無瑕疵,是的!它,是以後我親生母親認養我的物證所在。
麵前這顆高大的梧桐樹在黑夜的襯托下顯得如此神秘,在夜風的吹動下好像得到了鼓舞,沙沙的聲響是樹枝之間親密接觸發出的聲音,黑夜將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斑駁的樹影和樹下一個瘦小的影子縱橫交錯。
我並沒有發覺樹下站著一個和我年紀相仿的男孩,而是一直沉浸在下午母親說的那些往事中,悲傷從心底而來,鼻子一酸,滾燙的淚珠從眼角滑下,心裏空空的,滿腦子隻有一個疑問,當初,為什麼把我拋棄,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但是又為什麼留下這半塊玉佩,“你怎麼了?”略帶稚嫩的磁性聲音一下把我拉回了現實,抬頭,梧桐樹下站著一個瘦小的小男孩,給人一種營養不良的感覺,他穿著潔白的襯衫,幹淨的仿佛墜落在人間的天使,他正在仔細打量著眼前高大的梧桐樹,好像發覺我在看他,他緩緩將頭轉向我這邊,嘴角上揚,微笑的看著我,他的笑容很美,很幹淨,眼睛笑起來彎彎就像天上明亮的月牙。
他緩緩像我走來,嬌小的身軀有些偏瘦,但是並不影響他有規律的步子黑色的眸子在黑夜的襯托下猶如寶石一般璀璨,他看了看我問到“你怎麼了?為什麼哭?”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看不出他眼裏太多的情緒,是不是因為我吵到他了?所以才會讓他好看的眉毛也對我生出不滿。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這個滿身貴氣的男孩兒皺眉。
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我說“我是我爸爸媽媽撿來的”轉頭看向麵前的梧桐樹,他說“你很喜歡梧桐樹?”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麵前的梧桐樹,再一次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他笑了起來,漏出兩顆潔白的小虎牙,他說“有機會我帶你去看好多好多的梧桐樹”皺起的眉頭也因為他的笑,舒展開了。
是的,他說他有機會會帶我去看好多好的的梧桐樹。
月光如水,柔和的月光撒滿梧桐樹枝上,旁邊的河流麵上,還有樹下兩個唧唧喳喳話語說不停的孩童身上。
那一夜,我毫無顧忌的把下午的真相一覽無餘的告訴了這個第一次見麵的小男孩,在他麵前毫無秘密可言,這個生平第一次見麵的他讓我覺得相信。
月光皎潔,河麵反射的月光像一顆一顆璀璨的鑽石漂浮在河麵,他變魔術的從身後拿出一塊手絹,藍色柔滑的絲綢麵質,右下角一個磊字,他坐在我的旁邊,伸出肉肉的小手,用稚嫩的聲音說“樹生乖,不哭了”
那年我六歲,他十歲,我沒有問他從哪裏來,是哪裏的,也沒有問他叫什麼,腦子裏都在被下午的真相充斥著,但是他身上的貴氣讓我覺得他不屬於這裏,後來我在想,如果,當時我問了他叫什麼,從哪裏來,是哪裏的,是不是就不會有後來那些讓我一生難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