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撒落在她和懷中的嬰兒身上,帶著一種被水洗過的清冷光輝,讓得何亭亭和李真真瞬間就鼻酸了。
“雅梅,我們給你帶飯啦。”李真真揉了揉眼睛,挽著何亭亭過去,率先開口。
一直在唱歌的王雅梅瞬間回過神來,看到何亭亭手中的大碗,便不住地咽口水。
何亭亭見了,忙推了李真真一把,“真真,你幫雅梅抱著她阿奀,讓雅梅吃飯。”
“哎……”李真真會抱孩子,聽了何亭亭的話,忙伸手過去抱。
王雅梅抱著孩子站起來,“你找塊石頭坐好,我遞給你抱。”
把懷裏的弟弟給了李真真抱,王雅梅一邊道謝一邊接過何亭亭的大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用亮晶晶的目光看向何亭亭,“很好吃,很好吃,我還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飯呢。”
“是啊,很好吃,我剛才也嚐了一口。”李真真忙道。
何亭亭笑著找了塊石頭坐下來,道,“熱著的時候更好吃呢。下次我家還做水豆腐,你們來我家,我給你們吃熱的。”
“你們家真好!”王雅梅吃著飯菜,羨慕地道。
何亭亭忙點頭,“嗯,我爸爸很好,我媽媽也很好,還有我奶奶和我三個哥哥,全是大好人。”
王家就不怎麼好了,大人都去她家裏看電視,留下王雅梅帶孩子,還不給飯吃。
她決定了,長大以後要像爸爸媽媽,絕對不能像王雅梅的爸爸媽媽。還有,也不能嫁去這樣的人家!
“是大好人,平時有吃的也會給我們吃。”李真真點著頭道。
王雅梅一邊吃一邊不住地點頭,她家隻在她的媽媽方秀蘭懷上弟弟時買過糖,又在生下弟弟時買過瓜子,其他時候幾乎不會買零嘴。而她在何家,吃過很多以前沒有聽過的零食。
“我爸爸,這些吃的對孩子來就是美夢。”何亭亭無法理解,但是卻記住了這句話,當下就了出來。
“是啊,我做夢都想這樣吃。”李真真雙眼放光地道。
王雅梅嘴裏塞滿了飯菜,不出話來,便不住地點頭。
何亭亭見了王雅梅吃得這麼急,想了想便道,“你家裏會經常不給你吃飯嗎?以後沒有飯吃,你來我家好了。”
王雅梅正吃得起勁,聽到這話便放慢了咀嚼的動作,淚水啪嗒啪嗒地掉下來。
她想咧開嘴哭,可是又舍不得口裏的飯,便流著眼淚死命將嘴裏的飯菜放下咽,咽得直翻白眼。
何亭亭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去幫她拍背,“好端端的你怎麼哭了?”
王雅梅終於將嘴裏的飯菜吞了一半下去,便張開嘴低低地哭了起來,“我想長大,快點長大,可以自己掙錢,自己買大米做飯吃,一要吃兩大碗,吃得飽飽的……嗚嗚……”
何亭亭見她在瑩白如霜的月光中哭得這樣可憐,心酸起來,道,“可是我們還要過很久才長大呢……”
王雅梅聽了,哭得更傷心了。
次日李真真家裏忙著搞清潔,便不能出來玩。而王雅梅被指使得團團轉,更加沒有空。
何亭亭看完書澆完花,便在村子裏亂竄,走到舊房子時見了何玄連、沈雲飛和村裏的孩子們在捉迷藏,忙上前去準備參加,卻見了李真真的哥哥和弟弟,不由得吃驚,“你們家不是搞清潔嗎?怎麼有空出來玩了?”
“我媽我們家女人幹活,男人不用幹。”李真真的弟弟先回答。
何玄連走上來,“亭亭你玩不玩?快來……別管他們家的事了,他們家好吃的都給兒子,幹活都給女兒的啦,這村裏誰不知道啊……”
何亭亭心裏,我就不知道啊。不過想想好像也是,她經常見李真真幹活,從來沒見過她的哥哥和弟弟幹活的。其實不單是李家,整個沈家村都是這樣的,獨她家裏和別人家不同。
“快來玩,別理他們了……”何玄連連聲催促。
何亭亭便將這事拋到腦後,跟別的朋友高興地玩起捉迷藏來。
很快就過了除夕,迎來春節,接著過完元宵出了年,準備春耕了,何亭亭他們一幫孩子也準備上學了。
這時原先不鬆口,一定要高價賣地的村民們都找上了何學,表示願意用同樣的價格把沼澤和山地賣給何學。
何學卻很是為難,表示家裏消費大,手上沒什麼錢,不想買了。
這下那些人急了,有性子急的當下就嚷嚷開了,“那怎麼行,原先不是願意買的嗎?我家今年的穀種壓根沒準備沼澤那裏的,秧田裏的秧苗都出得差不多了,這時再不好補種了。老何你一定要收啊!”
“就是啊,原先了買的嘛,這下怎麼就不買了?老何你別跟我們開玩笑啊……”
大家紛紛開口,一副讓何學不要失信於人的模樣,完全看不出原先要高價的嘴臉。
當然,他們自己也忘掉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