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冰給他的號碼,他一直留在手機裏。
電話沒接通,從電話傳來的卻是聲訊小姐悅耳動聽的“你撥叫的用戶已停機”的聲音。
他反複地撥。
聲訊小姐也反複地重複“你撥叫的用戶已停機”。
最後,他懊惱地掛斷電話,向“殺人館”奔去,雖然真人不能殺,但他還是非常地想“殺人”。他還希望走進“殺人館”能出現奇跡,在這裏能遇到邵冰,他現在和邵冰有共同的遭遇,有共同的情感經曆。
周成林交了錢,買了票,直接奔向“殺手之家”的房間。
既然是“殺手”,既然“殺人館”的中所有人都該殺,就不需要擔心犯罪,也不需要講究什麼法律和規則,進房後就殺,見一個殺一個,遇一雙殺一對,他殺“死”了所有該殺的人,最後隻剩下和他一樣的一個“殺手”。
透過朦朧的暗光,他看見“同伴”身材苗條,應該是個女“殺手”,他已經殺紅了眼,他如同非洲叢林中的野獸一樣,連“同伴”都想“殺”,他已經不再憐香惜玉。
他向“同伴”發動了近乎瘋狂的慘烈的攻擊。
女“殺手”“咦”的一聲,道:“你這個人怎麼不講究規則啊?”
聲音像刀刃發出的無形光芒,直刺周成林的心坎。
聲音太熟了,這個聲音在他上大學的時候幾乎時刻在他的耳中響起。他不假思索破口而出:“左慧,你怎麼在這?”
女“殺手”心中一顫,僵在了那裏,慢慢的取下殺手帽,果然是他的師專同學,是他的初戀,是他塵封心底的創傷,是他已經分離十年的戀人左慧。
雖然光線不明,但她還能看清左慧的輪廓,她還是那樣的頎長秀美,曲線分明,麵容白晰,眼波閃動,不是她又是誰?
看清女“殺手”麵孔,周成林的心頓時“咚咚”跳起來,嘴也結巴了,再一次問道:“你……左慧……你怎麼會在這裏?”
天哪,周成林有些懵了。他原本企望能在這裏再次遇到邵冰,卻不成想會遇見左慧?周成林真有一種夢境中的感覺。但是,夢已經變成現實,她就站在麵前,活生生的軀體移動過來,靠近了自己,還有一股女人特有的芳香也傳過來,她在微笑,是一種楚楚動人的微笑,她在說話:“我怎麼不能在這裏?”
是啊,自己能在這裏,左慧又怎麼不能在這裏呢?自己是人,左慧也是人,自己需要發泄,可左慧又有什麼需要的發泄的呢?她是市婦聯主任,公公是市長,她難道也有什麼煩惱憂愁嗎?他開始努力思索該和左慧說些什麼。是啊,該說什麼?說自己的思念?但是自己是被人家拋棄的。離開左慧?但是人家畢竟幫助自己太多太多。以前的不說,這次能這麼快從調查組出來,各方麵消息都證實了,魯金山市長做了工作,魯金山市長之所以幫自己,還不是看在他兒媳婦左慧的麵子上?周成林思緒萬千,大腦飛速地轉動著。
倒是左慧從愣怔中回過神來,努力平靜著回答:“我們出去找個地方坐坐吧。”
“好吧。”周成林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機械地答道。
榆陽也就那幾家大酒家,像左慧這樣市婦聯主任市長的兒媳婦的身份是輕易不能讓人家發現的,尤其是和一個曖昧的男人。所以,他們選擇了一家靠近市郊規模不大的酒家。
周成林雖然還沒有完全從酒精的麻醉中清醒,但是他還想喝酒。雖然他“殺”了不少的人,潛藏在他心底的仇人他都“殺”死了,但是他還沒完全從痛苦中解脫出來,所以酒成了最好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