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以上原因,周成林再次找到了董教育,提出調整全縣教幹隊伍,推行教育人事改革,在全縣各級學校推行公開競爭,公開競聘的人事革新製度。
這次,董教育沒再反對,但他吸取了上次動陳亞楠時劉世昌吃醋的教訓,怕再受到來自劉世昌或者更上層的幹預,故此憂心忡忡地說:“周縣長,說實話,我也知道目前教育形勢不容樂觀,教幹隊伍良莠不齊,我也想推行教育人事改革,重新調整教幹隊伍,但我擔心再出現陳亞楠那樣的波折啊。要知道,這些教幹的背後都有大大小小的靠山那。”
是啊,周成林同樣顧慮,上次動陳亞楠的時候,他不是沒領教過,直到後來從劉一夫的口中他才知道,就因為動陳亞楠這個瀏陽河中學的校長,有人把他告到了市委書記王慶民和市長韋清哲那,好在有劉一夫出麵,王慶民和韋清哲都沒有聽信讒言。
這樣周成林感慨不已,也讓他看到在當前形勢下做好事做實事的艱難,在當前,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會遇到來自各方麵的壓力和阻力,就連動一個鄉鎮中學的校長都會驚動市委書記和市長,要是動一個局的局長或者是一個縣的縣委書記縣長豈不要驚動中央政治局?當然,這也不是危言聳聽,當初他競爭副縣長的時候,就已經驚動了省部委,要不是劉一夫力薦,要不是左慧在幕後斡旋,要不是市委市政府英明決策搞公開競聘,他現在恐怕還老老實實地窩在政協繼續做那個有其名無其權的副主席,他的從政理想,他的為民政策永遠得不到實施,從這個角度來說,官場就是戰場,有太多的無奈,所以在官場上有時候要講究迂回戰術,有時候要學會隨波逐流,經過多年的官場曆練,這種迂回戰術和官場上隨波逐流那套,他已經運用的得心應手,融會貫通。這就是官場,官場既能磨練一個人的意誌,鍛造一個人的心性,又可以改變一個人舉止言談和品行,隨著歲月的流逝,隨著他在官場上的磨練,自己現在是一個好人還是一個壞人,是一個公正廉明的清官,還是一個隨俗就世的糊塗官,他自己也說不清,他越來越發現自己是在戴著鐐銬跳舞,他想起了著名作家王曉方的一句話:命運已經失去了最後的美麗,生活留給我的隻是豔麗的肉體,我用痙攣性的舞蹈展示自我,不敢揚起一點點塵土。我極力拓展自己的視野,好發現風是否可將我托起,然而風卻沒有方向,我隻好在迷夢中張望。
是啊,他周成林一直在迷夢中張望,這次,他要繼續用痙攣性的舞蹈來展示自我,為了教育能成為一方淨土,能淨化成一片朗朗乾坤,他不下地獄,誰又會下地獄呢?讓董教育嗎?董教育畢竟隻是教育局局長,他上麵還有自己這個分管縣長,還有縣政府縣委,他要對分管縣長,要對縣政府和縣委負責,所以,董教育不能下地獄,他也下不了地獄,現在應該下地獄的人必須是他,故此,他道:“不管怎樣,我們都要在教育上切實搞一次變革,推行新的用人機製,讓教育這潭死水湧進一泓活水。”
董教育顧慮重重地提醒道:“縣委要是不同意怎麼辦?上次動陳亞楠的時候,劉書記已經明確表態了,以後不論動誰,必須征得人事局的同意,報經縣委常委會研究。”
這句話,周成林記憶猶新,他知道這是劉世昌專權的表現,現在大凡當官的,幾乎都想把所有的權力攬在自己的手中,這也是周成林最擔心,最顧慮,當前最難解決的大難題,他沉思了一陣,道:“我先找劉縣長看看,我相信劉縣長會支持我們的,隻要劉縣長支持我們,事情就會柳暗花明又一村。”
董教育點點頭,眼下,他們隻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劉一夫縣長身上。
劉一夫對推行教育人事改革是讚同的。
教育從古森做教育局局長,武國濤分管教育以來連年滑坡,現在已經在榆陽市九縣三區排名倒數第一,這兩年河陽縣的學生已經流失很多,學生家長寧願多花不少冤枉錢讓子女去外縣就讀,也不願在本地的中學上學。再不想辦法改變這種局麵,河陽的老百姓就會天天圍在縣政府門前罵他這個縣長了,學生也會跑光。為此,他必須想辦法改變教育這種落後滑坡的局麵。周成林提出的推行教育人事改革,搞競爭上崗,公開招聘不失是開創教育新局麵的一種絕佳措施,並且從瀏陽河中學試點上傳來的聲音是和諧的。而且這次在瀏陽河中學的嚐試非常成功,因為陳亞楠被免職,在全校推行了校長公開選拔,全體教師的工作積極性空前的高漲,形勢一片大好,雖然公開選拔出來的校長問蕭萍直到現在還沒有走馬上任,但其模範帶頭作用已經愈見彰顯,問蕭萍雖然沒有正式上任,但其他人都已經把她當成了校長,都以她為楷模,認真工作,在問蕭萍的帶動下,瀏陽河中學形成了趕超比拚的良好教學氛圍,尤其難得的是,在上期教育局組織的全縣期中統考中,瀏陽河中學脫離了倒數後三名的泥腿子一躍上升全縣第八名,這充分證明在瀏陽河中學推行的人事改革是成功的,是值得借鑒的,是值得在全縣各個學校推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