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上午,龔蓓蕾上了班不久,韓少良就打電話給她說:“那個工地開工兩個多月了,不知道建到什麼程度了,我想去看一看。”
完全是上司對下屬的命令口氣。
“好的。”龔蓓蕾心盡管裏有些不舒服,卻還是顯出下屬對上司唯命是從的口吻。
他們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工程從立項到開工,韓少良一直躲在背後操縱,兩人一唱一和,配合得相當默契。
房產公司裏的人,誰也不知道龔蓓蕾背後還有一個男人撐著,也沒有發現她有什麼不正常的舉動,更不知道她在外麵的秘密勾當。
盡管這樣,龔蓓蕾還是非常謹慎,該在別人麵前演戲時,她常照一本正經地演。但隻要離開別人的視線,他們就搖身一變,從兩個不拘言笑的合作夥伴,一下子變成一對親密無間的歡愛情侶。
龔蓓蕾不知道韓少良今天為什麼突然要去看工地,但這是正常的要求,所以她不能不答應,也不能不陪同。
“你就說是你的一個合作夥伴,來看看工地。”韓少良讓她坐到他的車子裏說,“反正那裏,沒有一個人認識我,不用怕。”
他們在市區一個路口碰麵後,龔蓓蕾坐進他的奧迪車,韓少良見周圍沒人,把頭迫不及待地湊過去,捧住她的頭滋滋地接吻。
他們親熱了一下,車子才開出車庫。因為去工地,韓少良沒有開寶馬,而是換了一輛車。他怕別人認出或者記住他的車,那是有可能留有隱患的。
車子一會兒就上了環城高架,往郊區方向開去。
韓少良眉飛色舞地對她說:“這個住宅小區,我算了一下,銷售情況好的話,我們可以賺兩個億。”
龔蓓蕾說:“有這麼多?不會吧?”
“你算啊,八十畝地,容積率是三點八,就是二十萬平米。”韓少良精明地算著帳說,“對呀,你應該知道啊,總共十二幢小高層,四幢高層,一千八百套房子。我們的成本價是三千五百元左右,銷售均價為一萬二千元,就能賺一點七個億。下麵的商鋪價格還要貴一些,要是明年行情看好,我們還可以漲價,所以,賺兩個億是沒有問題的。”
龔蓓蕾用心聽著,沒有吱聲。
韓少良又很得意地說:“而我們投入的資金又不多,一個億還不到,其中貸款六千萬,現在建築工程又讓施工單位墊資施工,我們尋到二層就可以預售了,所以在資金上,一點壓力也沒有。就是再需要幾千萬資金,我也隻要打幾個電話,就能借到。”
“有權人辦事,就是不一樣。”龔蓓蕾感慨地說,“事情好辦,錢也特別好賺啊。”
韓少良看到情人如此賞識他,稱讚他,更加來勁了:“這個高檔住宅小區,在營銷上,我們還要下些功夫,多做些策劃和宣傳工作,要千方百計讓房價飆升上去。”
“你真會賺錢。”龔蓓蕾由衷地稱讚他說,“頭腦活,路子多,隻打打電話,搞搞關係,墊進去不到兩千萬元錢,就可以一下子賺到近兩個億的利潤,這真是一個奇跡啊!”
韓少良得意洋洋地在方向盤地拍著說:“這就叫福人自有天助!真的,錢來起來,擋都擋不住的。那天,我正在外麵開車,突然一個電話打過來,就拿到了這塊地。”
龔蓓蕾好奇地問:“這個人是誰呀?”
韓少良邊開車邊說:“姓孫,是市裏的一個領導,具體是誰,你就不用問了。”
韓少良當然不會告訴她,這個人是副市長,跟他有很好的關係,他的幾個地塊都是通過他搞到的。當然,他也給了他上千萬的好處。
“哈哈,錢真的太好賺了。”韓少良越想越開心,禁不住叫起來。
“唉,現在社會上,一些人搞房地產的人,隻用空麻袋背一下,就能賺那麼多的錢。幾千萬,幾個億。”龔蓓蕾良心未泯地說,“而那些賣苦力的人,一天到晚,累死累活,卻隻能掙二百多元錢。一年做到頭,也不過掙幾萬元錢。這,這是多麼不公平啊。”
“你這個人真是的,怎麼這樣想啊?”韓少良掉頭唬了她一眼,批評她說,“這就叫腦力勞動與體力勞動的差別,這就叫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嘛。”
“你這個說法不對。”現在,龔蓓蕾與他在一起的時候,也經常能發表一些不同的看法,跟他爭論幾句,甚至還敢跟他開開玩笑,“我認為,這就是社會上越拉越大的貧富差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