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我擰你的肉疙瘩!”韓少良笑著說,“現在誰還提這個說法?早已過時了。這就叫市場經濟,你懂不懂?一個人隻要有能力,品行好,關係廣,講誠信,就能賺大錢;而相反,就隻能給人打工賣命,做苦力掙錢。
“那倒不一定。“龔蓓蕾還是不同意他的看法,有錢人不一定品行就好,而那些窮人就品行差。有些時候,恐怕還恰恰相反。”
韓少良不高興了,拉下臉說:“你怎麼一直在為那些窮人說話啊?”
龔蓓蕾嚇了一跳,連忙說:“不是,我是說,社會上,這種現像比較普遍。”
“你不要不承認,事實就是如此。”韓少良又神采飛揚起來,“現在,誰隻要能賺到錢,就是有本事,就是王,就是老大,就受人尊敬,就能支配人,領導人,占有人,你說對不對?如果我沒有錢,能擁有你嗎?”
龔蓓蕾一眼不眨地看著他。
“而誰賺不到錢,就是窩囊廢,就是龜孫子,就是寇,就得吃苦,就得受人指使,就得乖乖地聽話,就得給有錢人說好話,就得給強者讓路,甚至讓妻,割愛……你有什麼辦法呢?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嘛。”
“唉——”龔蓓蕾又長長地歎息了一聲,陷入了沉思。
“再說,這也不是人人都能背得成的。”韓少良繼續給她上課,“沒有後台和靠山,能拿到便宜地塊嗎?能搞到批文嗎?”
“嘖。”龔蓓蕾咂著嘴說,“現在這個社會,真的太腐敗了。”
盡管龔蓓蕾現在與韓少良越來越親密融洽了,可他的一些說法和行為,尤其是錢財與品行關係的論調,她還是不能苟同。
龔蓓蕾常常拿韓少良與李錦明進行比較,卻總是不能認可韓少良的觀點,甚至還有些迷茫。
韓少良開著車子從高速公路上下來,拐來拐去,一會兒就來到了這個工地。
他邊開車,邊伸著頭往窗外看著這個屬於他的工地和房產,嘴裏自言自語地說:“嗯,進度還可以,啊,有的已經建到正負零了。”
龔蓓蕾這才接口說:“施老板問我要過幾次工程款了,說連民工吃飯的錢也沒有了。”
韓少良說:“你不要睬他。按照合同規定,工程墊資到四層,才支付工程款。你看,有幾幢房子,還沒有建到正負零呢。”
說著,車子開進了建在路邊的那個用彩鋼板搭出來的項目部。西裝革履的韓少良跟著龔蓓蕾走上二樓,走進一個辦公室。
裏麵一個臉色焦黑、三十多歲的老板見到龔蓓蕾,連忙站起來,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叫起來:“龔總,你終於來了。真是盼星星,盼月亮啊。”
“怎麼啦?”龔蓓蕾笑著說,“這麼急啊?”
“你看看,最快的兩幢房子都快做好一層了。”他說著走到窗口,指著前麵的工地說,“還有六幢也做到正負零了,再過一個多月,也要到四層,應該給我們工程款了。”
龔蓓蕾看了韓少良一眼說:“不用急,你做到四層,我們就給工程款。”
施老板訴苦說:“龔總,我們從進場到現在,一分錢也也沒有拿到過。真是急死我了,民工們沒有生活費,要停工鬧事;材料商結不到材料款,不肯再給我送材料,這工程還怎麼做下去啊?”
“這六幢房子的報表呢?總共有多少造價?”韓少良氣度不凡在一旁插話說,“龔總,你看看,要是有錢,就先給他們一點吧。”
龔蓓蕾一愣,朝他使眼色。韓少良這才意識到自己忘了身份了,便讓龔蓓蕾給他介紹。龔蓓蕾這才對施老板說:“他是我找的一個合作夥伴,他有錢。今天來看了,要是能定下來,他會先給我一批錢。我拿到錢,先付一點給你,好不好?”
“好,那太好了。”施老板上前對韓少良說,“這位老總,這裏的房子絕對好銷,你跟龔總合作,一定不會吃虧的。”
韓少良怕他進一步問這問那,躲開了。
龔蓓蕾向業主辦公室走去。見韓少良也跟了過來,她心裏不禁有些緊張,怕李錦明看到她,出現異常的神情和表現,被韓少良發現。
龔蓓蕾呢?既想看到李錦明,又怕看到他,心裏很是矛盾。可是既然來了工地,就應該去自己的辦公室看一看。
龔蓓蕾在工地上派了兩個人,一個是李錦明,負責工程的質量、進度和安全,一個是老金,負責財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