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的興致已經被調動了起來,雲萱也開始興奮起來,她問道:“你們通常所言的騎兵的優點是什麼?”
不等二人回答,雲萱便自答道:“靈活性。”
白行立哼了一聲:“這還用說?”
雲萱瞥他一眼,道:“可騎兵的缺點什麼?”
白行立張張口,沒有答她。
而慕昱清眼神更加專注:對他這樣的皇室中人而言,接觸到與軍事理論有關的討論還是相當少的。他平時能有的最多的渠道就是看兵書。
可那些兵書無一不寫得玄而又玄,不像雲萱這樣,僅用兩個問題,就抓住了聽眾的心。
即使白行立不想承認,也知道自己已經被外甥女這兩個問題給吸引住了,不由得聽她繼續道:“也是靈活性。”
白行立眉頭一跳,就要反駁,雲萱把手往下按了按:“舅舅先別忙,我說這個,當然是有原因的。騎兵靈活,可以衝殺戰陣,追擊敵人,但人騎的是馬,不是人,一旦騎兵運動機起來,馬不會像人一樣,令行禁止,總有不可控的因素在。”
這下白行立忍不住了:“我部的馬可沒有那麼沒用!”
雲萱一笑:“那假如我在前麵加了拒馬樁,絆馬索和暗器呢?”
白行立一滯,不說話了。
雲萱忍不住看了一眼慕昱清:這家夥是純到這裏當看客的嗎?自己跟舅舅都說半天了,他看得津津有味得很呢。
慕昱清見雲萱看過來,深而清的眼神也看了過去,像是要直入她的心底。
雲萱心頭不知怎麼的,多跳了兩下,別過眼去:“就是這樣,馬不像人,受傷了,隻要不是性命之危,便仍可聽令作戰。我現在說的法子,就是克馬之法,當然,克馬終是為了克人。”
她見白行立精神已經完全集中過來,瞥到大帳邊上有一盆水,便把它端到桌子上,繼續道:“剛剛我說過,騎兵具有靈活性,他們就像這盆水一樣,隻要控製在手中,想把它怎麼晃蕩,想讓它往哪個方向晃蕩都行,但是”她猛地抓起一旁的硯台,“砰”地投向水盆!
水花“嘩啦”濺起老高,濺了不由湊得很近的白行立一臉。
白行立眼睛一立,就要發脾氣,但雲萱似有不覺,道:“我說的法子,就像這水中之硯一樣,要改變水流的方向,讓它不受人力所控,隻有往裏投入一顆石子才行。”
見白行立又被雲萱忽悠住,剛剛落後半步的慕昱清忍不住拿手掩住了嘴唇:這丫頭,剛剛她舅舅說了她不行,她立刻就讓她舅舅吃了鱉,這樣不吃虧的性子,真是白為她擔心了。
雲萱也不再繼續賣關子:“那白胡子老爺爺就跟我說了,怎麼利用人這顆大石頭,把騎兵變得不聽話,變得無可束縛!”
“什麼方法?”雲萱這一套又一套的理論讓白行立終於有些相信:自己這個外甥女肚子裏或許還真的有點貨。
雲萱道:“選軍中服從性強,力大不畏死的勇士數百,組成縱橫相等,間距相等的方陣,每一陣士兵手持十五六尺長的長矛,一旦有騎兵衝襲,可使這一陣的士兵正麵擊之。”
步兵對騎兵?
誰沒這樣對過,白行立麵露輕鄙之色,正要斥責。身後的慕昱清突然說道:“我明白了,雲大小姐的意思是,士兵的長矛夠長,待到正麵禦敵時,因步兵與騎兵的馬等高,不等騎兵衝擊到麵上,其矛便可刺到馬上,使得馬身受創受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