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正投她所好。
她順水推舟:“我也覺得,三樓這裏高了些,雖然看著跟達官貴人們一層樓有了點麵子,但這原也沒什麼,男人嘛,來了這裏,如果都看不盡興了,還來做什麼?”
家丁心有戚戚地點了點頭:“沒錯,要不是我們夫人堅持,其實我們公子更喜歡在下麵坐著,公子我送你出去。”
雲萱忙擺手:“屋裏空了也不好,你在這兒守著,我想你家公子也不會難找到哪去,倒是房裏空了,萬一晴川舫有人來看,倒是不好交代。”
家丁並不堅持,留了下來。
雲萱出了門,一離開三樓的範圍,便在樓梯的夾角處停了下來。
那裏有個小小的隔間,估計平時隻是用來放雜物的,此時正好方便了雲萱。
她快速脫去外麵的衣服,露出裏麵的夜行衣來。
此時燈火通明,花魁大賽已經進行到了一小半。
那位雨詩姑娘估計是在金陵城裏有些名頭,男人們口哨聲,大叫聲此起彼伏。
趁著眾人的視線被吸引走,雲萱輕巧地越過樓梯,像貓一樣的翻過了外層的窗戶,再度從外沿攀回了三樓。
外層果然崗哨連著崗哨。
就在雲萱的腳下,便有兩個打手在來回地走動。
幸好今夜無星,那兩人也沒有想起來往頭頂上看一看。雲萱順利地翻到了第一個窗子下麵。
裏麵有三個男人,已經酒至半酣,全圍在窗子跟前,眼也不眨地盯著窗子外麵。
不是這三個人。
除了這一間,還有另外一間恭房外,還有兩個房間沒有看完,雲萱等攀過整個船艙的橫截麵,去到另外一頭查看另外一個房間的情形。
可此時艙壁光溜溜的,一點借力之處都沒有。
她歎了口氣,將匕首拿出來:她本來沒打算這麼快就用到它,一個好的特工,在行動時當然是能不留下記號便不留下記好。
在現代,好的痕跡學大師隻憑著一點蛛絲馬跡便可以從中推斷出很多信息,如果被人發現,即使隻能從這些痕跡裏看出她身高多少,這也是她的失職。
但人不可能把什麼都考慮得盡善盡美,她隻能盡量做到好,可最終的結果如何,並不會由著她的心意能扭轉。
雲萱攀著艙壁,像一隻壁虎一樣在上麵遊移。
她不知道,等她剛剛在艙壁的另一頭消失,第一個房間那處,那三個醉醺醺的男人有一個站了起來,眼神清醒如狼:“主上。”
艙房的小隔間被推開,一個人從裏麵走出來:“她走了?”
黑衛腹誹著:主上什麼時候還要躲一個女人了?嘴上卻不敢怠慢,抱拳道:“是。”
慕昱清點點頭,不知怎麼回事,心裏出了一口長長的氣。
黑衛頓了頓:“主上,要不要屬下跟過去看看?”
他是為數不多的知道雲萱存在的人,也明白這個姑娘對這位主人的影響不是一般的深。
這姑娘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執行這麼危險的任務,黑衛揣度著慕昱清的心思,怕他心疼,便提出了這個建議。
沒想到慕昱清連考慮也不考慮一下,一口回絕:“不必。”這姑娘她不是養在梁間的燕子,她是一隻真正的鷹雛,如果他護得太緊,隻會令她遲遲無法一飛衝天。
黑衛愕然地抬起頭,照例沒有從這位心思如海的主上臉上看出任何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