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萱腦子轉得飛快,嘴裏打著哈哈:“這算什麼?我現在還會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表哥,我以前可是永寧侯世子的書僮,整天看我們世子讀書,我就再是個榆木疙瘩也該開竅了吧?”
還好張鐸根本沒懷疑到眼前這人不是他表弟這個份上,隻問了這一句,轉而又關心起其他的問題來:“可王爺是不是斷袖,你是最清楚的那一個,他現在隻是迫於無奈把你收了回去,若是他日再有其他的事情,或者等這事淡了,隻怕到時候你的日子就要不好過了。”
張鐸看著“表弟”樂得沒心沒肺的樣子,還有一層隱憂沒有跟他說:最怕的是這些不把人當人的權貴們轉頭就殺人滅口。表弟又是以那樣的身份搭上二皇子,二皇子就是麵上不說,心裏怕不也把他恨個賊死,現在不連他是個男人都不敢承認嗎?非得指著騾子說是馬,他表弟堂堂一個男人,偏被他當個女人還裝扮。
雲萱見張鐸的視線在她出門前換上的一身女裝上掃來掃去,之前張鐸堵在鄭王府門口鬧事,她生怕慕昱清發怒,沒時間換上男裝,隻好穿上女裝就出來了。
反正雲萱本來就是女人,穿上女裝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但想想也知道張鐸肯定看不慣,有話憋在心裏想說又不好說,說不定他已經腦補到天邊去了,但這事就不好跟他深談了,她忙咳嗽了一聲:“表哥不說我了,我們也好長時間沒見,上次在永寧侯府就沒能聊得痛快,你現在在做什麼?”
張鐸便把他現在幹的這個小官狠狠吹了一通,末了拍著肩膀跟雲萱道:“表弟你別怕,有什麼事哥哥給你擔著,你要有什麼事要幫忙的,千萬別跟我客氣。”
雲萱心道,就你這芝麻綠豆大的也敢說給她擔著,他怎麼可能擔得起?
但她知道,張鐸吹牛主要是想告訴雲萱,他現在在京城的能量不小,讓她有了困難千萬別憋著忍著不敢找人出頭。
她心裏還是有些感動的,多少人聽見雲萱的經曆隻怕第一時間要麼是樂得趕緊上來貼著想賺點好處,還有多少人要捏著鼻子避而遠之,反而是張鐸,半點不怕,隻叫她有了麻煩就隻管去說。
但有的時候,他的過度熱心反而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雲萱點著頭,心裏突然有了個主意:“表哥,那個人的行蹤你查到了嗎?”
張鐸頓了一下,臉突然陰了:“還沒有。我托人回了一趟他家,那裏早就搬得沒人了,個直娘賊,跑得倒快!”
他查不到才是正常的,那人當年被張鐸捅了一刀,殺他的偏偏至今再逃,哪裏還敢呆在原地留著等人再殺一道?早就連夜收拾了包袱逃出了縣城,直接投奔他的親戚來了。
雲萱便道:“當年舅舅家突然被人害成那樣,我們當年也查過一些蛛絲馬跡,上次不是跟你說過嗎?那賊子的家裏有個親戚是做官的,隻是好像是個鹽官。”
張鐸“呸”了一聲:“做鹽的官最貪。表弟你上次怎麼沒跟我說?”
雲萱心道:我上次準備做個活雷鋒,幫你把仇人殺了,怎麼會給你說得這麼細?好讓你按圖索驥跑去殺人,完了還不會銷毀罪案證據,再亡命天涯?
雲萱翻了個白眼:“事情過了這麼久,我當時年紀又不大,家裏做這些事都是瞞著人的,我知道的也不多。你那天冷不丁地來找我,我隻顧著高興了,怎麼還記得跟你說那些亂七八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