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萱原本久未出門,想趁著難得的獨處時間好好逛逛京城,但不知是怎麼回事,她隻在街上走了不到一刻鍾,心裏就像被什麼牽引住似的,總不自覺地要往某一個方向而去。
“罷,罷!真是欠他的。”雲萱搖搖頭,步子一轉,隻能往鄭王府裏回去了。
往常裏不是每天都能見到他,她也不見得有多想他,現在什麼話都說穿了,卻發現那之前所有的情感都被壓在冰川之下,隻要一破冰,被強製冰封的感情那就是洶湧如海一般奔湧過來,一刻見不到他就像是想念得不能再想念一般,想要時時跟他偎依著。
大約是鄭王府裏的門房們都得到了囑咐,雲萱原本沒到過王府,原以為她會被攔住,至少也要盤問一番,沒想到,那些衛兵也好,家丁也好,眼睛就像沒看見她一般,任她大搖大擺朝著門裏走去。
雲萱走了一段路,路過的丫鬟們個個頭半低,並不問她這個生麵孔從哪來,要到哪去。
如果不是在院子裏看見這麼多大活人穿來穿去,雲萱幾乎都要以為她是在現代花了五十塊門票去參觀恭王府呢。
她本來是要等著旁人問她的,結果個個搞得都像沒看見她一樣,她隻得當街攔住了一個路過的丫鬟,問道:“請問,你們王爺現在在哪?”
那丫鬟對她行了個蹲禮,微笑道:“公子請隨我來。”
雲萱半張著嘴:這人也不問她是打哪來的,幹什麼的,居然她一問,她就把她往鄭王那兒引。萬一她是來刺殺慕昱清的,這可不就糟了大糕?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園子裏的某一處,黑乙摸著腮得意地在笑:主上說,要讓未來主母不能感到拘束,看我提前把未來主母的畫像給這些下人們看,要他們記熟,這還是有用得很嘛,看看,未來主母到了這裏就像到了自己家一般,連個盤問的人都沒有,這還叫做得不好?唔,不知道主上滿意後能不能再把他調回黑衛啊?每天幹打雜的活真的好不開心。QAQ。
可憐的黑乙還不知道,由於他的太過殷勤,他心裏的未來主母已經把園子治安極其欠缺,需要大力培養安全意識的存在,並準備嚴肅地跟慕昱清告一狀,讓他加強內部管理了。
黑乙的官複原職之路,任重,而道遠哪!
雲萱跟著丫鬟到了一處院落前,那丫鬟止了步道:“公子,前麵就是王爺辦公的地方。”
雲萱走了兩步,見那丫鬟站在原地,不由問道:“你不跟過來嗎?”
丫鬟搖頭道:“除了以前的撫琴姐姐,王爺辦公是不許別的女人在的。”
撫琴?這個名字在雲萱心裏打了個問號,她不再勉強那丫鬟,揮手讓她自去了。
等回過頭來時,她又愣住了。
書房對麵的夾道處,王府的下人引來了兩個人:一個,正是永寧侯,跟在他後麵的,是前幾天還共處一室的,永寧侯世子郭雲聰。
永寧侯顯然還記得她,看見她,他城府即使再深,臉上的肌肉也不免跳了一跳。
郭雲聰躲躲閃閃地看了他爹一眼,見他爹沒注意他,方放心地對雲萱綻出一個笑容來。
那笑容看著勉強得很,雲萱心知,他這樣輕鬆地放了自己走,在凡事都要算計一番的永寧侯來說,簡直是愚不可及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