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萱霍然起身,然而還不待她質問,眼前一黑,頓時一頭栽倒下去!
圓臉少女臉如冰霜,對著無聲進入府中的灰衣人道:“把她給我剁碎了扔出去!”那咬牙切齒的樣子活似跟雲萱有不共戴天之仇。
那灰衣人一手提起雲萱,還沒有走出門外,卻聽圓臉少女叫道:“慢著,先把她放進地牢裏,待我細細審問!她和白宇前後腳過來,一定跟那個臭男人有關!”
雲萱還不知自己無意中撿回了一條命,而京城裏,在郭佩兒的算計下,她終於得到了永寧侯的許可,踏出了多日不得出一步的侯府門。
隻是,以前她可以坐青幄八寶車招搖過市,現在卻隻能一輛普通的藍布大車坐側門裏悄悄出來。
郭雲聰別別扭扭地坐在馬車裏安慰麵色如冰的郭佩兒:“大姐,你別生氣,父親也是一片好意。”
郭佩兒出人意料地,對他笑得很溫和:“我知道,父親也有他的不得以,你放心,我不會叫父親為難。”
這姐弟二人一向性情不投,即使郭雲聰有心親近,想讓她開懷,但說過幾句笑話,郭佩兒仍然表現得十分冷淡之後,他便訕訕地住了嘴。
隻是,心裏一抹揮之不去的怪異感讓郭雲聰始終有些不安:這位姐姐平時跟他在一起除了吵就是吵,今天這樣安靜,總覺得不大正常。
但他一想到郭佩兒這段時日連遭大變,心裏又充滿了憐惜:聽說人遇到大變後是會性情轉移,想來姐姐也是如此,既然她不願意讓我講話,那我閉嘴就是。
姐弟二人此行不遠,正是在城西羊仙山上的一座小廟裏。
郭佩兒的理由是,她想出門去散散心。
永寧侯自然不放心,生怕她還在動糊塗心思,一心想要落發,便想著讓郭雲聰看著她,生怕她再做傻事。
羊仙山上的小廟自是比不得京城裏的大廟,幾人到了地頭,已經是日頭高照。
郭佩兒拒絕了郭雲聰叫來的小轎:“說是禮佛,自然要心誠,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爬不動跳不高,我自己走上去。”
聽她這樣一說,郭雲聰有些感慨:“姐姐真是變了許多。”擱在以前,郭佩兒哪裏耐煩爬山禮佛?每次家裏的女眷要出門去廟裏,她是第一個躲得最快的。
郭佩兒微微一笑,眼底深處有抹幽深的光亮:“誰又不會變呢?”郭雲聰一哽,頓時默默無言。
一時到了地方,那山本不太高,奈何她誌氣雖高,但郭佩兒的身體雖比平常人健壯了些,仍然比不得那些常年勞作的人,她爬不到半山腰,便氣喘籲籲地想要找地方歇息。
郭雲聰便照顧著她,一行人時走時歇,竟然到了天光擦黑時才到山頂。
天都黑了,即使現在燒完香,再下去的時候也晚了。
郭佩兒便道:“沒想到這山這麼難爬,是我拖累弟弟了,恐怕今晚要在這裏暫歇一夜。”
永寧侯的幾個健仆早一步爬上了山去安頓,此時小廟裏的主持忙上前一步,笑道:“施主不必擔心,貧僧早已叫人把廂房打掃幹淨,務必使施主放心安寢。”
郭雲聰點點頭,身後有人便奉上一封銀子:“大和尚,這是我們侯府的布施。”
這和尚笑得眉眼都眯了起來,一副見錢眼開的樣子,將紅封收起來,還悄悄掂了掂:“施主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