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木讚大區的男性,也許是繼承了先祖牧民的血脈,盧燦所見之人,壯漢居多,身材不算高大,但身板絕對厚實,像一堵移動的磚牆。
難怪這裏在中世紀盛產戰士。
盧燦上下打量著他,身高一米七五冒頭,寸根短發,非常壯實,蓬蓬鬆鬆的大胡子,很久沒修理,麵孔褶皺中全是洗不幹淨的窯土灰。剛才握手時,那雙手滿是老繭,如同籃球皮紋,硬實紮手,應該是常年下窯洞勞作的結果。
“奎恩斯先生,你可以說了……”
等侍者送來咖啡後,盧燦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身子微微後仰,點頭示意。
“啊…是這樣…”奎恩斯捧著咖啡喝了一口,坐直身子,盡量讓自己顯得更鎮靜。
“我的祖上和托馬斯的先祖,當年他們一起去東方探險……他的祖上是蒙托邦爵士的秘書,而我的祖上是司令的一等侍衛。”
先有佛教,再有佛經,最後為佛造像,彼此出現相隔的時間並不長。
佛教在中華大地兩千年的傳播,深深烙上了中華民族的印記,出現了法相宗、天台宗、淨土宗、律宗、密宗、禪宗、三論宗等幾大宗派。
與之相對的是,佛像造型及所持器物的形象和意義等也越來越中國化。最終,佛教文化成為以儒釋道為核心的中華三大基礎文化之一。
佛造像曆史悠久,兩千年的發展過程中,一共有三個“完美期”。這三個時期的佛造像,在行業內公認的有較高收藏價值。
第一個時期自然是南北朝時期。無論是北魏的“雲岡石窟”,還是“南朝四百八十寺”,都代表著佛教文化的全麵興盛。
北朝佛造像表情略微顯“惡”,衣紋深刻,線條隆起,蓮瓣形背光;而南朝的佛造像秀美典雅,帶“女相”。兩者都留下永久性的文化瑰寶——北朝的雲岡石窟,南朝棲霞寺的千佛岩石刻造像,可以供後人研究及瞻仰。
第二個完美期在盛唐。
此時的佛造像,麵相豐滿,發型除了螺紋式,又發展出水波式,大耳下垂,神情莊重而又不失慈祥——《西遊記》電視劇中,如來佛祖的造型,就是典型的唐代佛造像形態。
唐代佛造像的身材比例勻稱,結構合理,體態豐腴飽滿,袒露的胸肌有起伏變化,寫實性較強,而且體態自然舒展,具有很強的動感。
第三個完美期在元清,對不起,沒有明。
明代大多數皇帝崇道,對佛教雖無壓製但也不扶持,這使得當時佛教遭受道家的擠壓,所謂的佛家文化或者佛造像的水平並不出彩,多繼承唐宋遺風。
元朝崇信藏傳佛教,尤其是黃教,為中原佛教文化帶來一縷新風,而清朝同樣如此。元清這一時期的佛造像中,藏傳佛造像大行其道。
清代的佛造像,工藝已經登峰造極,五官、身材比例、衣著、衣紋、飾品,精致到了極點。其中,又以皇室供奉的藏傳佛造像最為優秀。
盧燦輕輕晃動手中的照片,掩飾內心的震驚。
他手中就是一張龍尊王佛造像的照片。
龍尊王佛全稱“龍種上尊王佛”,是佛教禮儀活動中稱頌的三十五佛之一。
佛經記載,文殊的現身為菩薩,輔助釋尊教化大眾,但實際上他在過去、現在、未來三世都是果位上的如來。過去世稱“龍種上尊如來”、現在世稱“歡喜摩尼寶精佛”、未來世稱“普見佛”。《首楞嚴三昧經》記載,龍尊王佛在過去世成佛後,壽命達四億四千萬年,度盡了世間天人,功德無量。
此尊龍尊王佛麵相飽滿方正,五官刻畫清晰,棱角分明,雙眉間點白毫,雙目微閉,大耳垂肩,溫和端詳。
佛頭發髻造型較為銳尖,頂寶珠。身披佛衣,層迭有致,其上鏨刻細密的花紋。右胸及右臂袒露,雙手結甲胄印,雙腿結跏趺坐於雙層仰覆蓮花座上。
佛身背後有七條龍(實際是蛇,佛家尊稱為小龍),罩於佛頭上方。
整像鎏金華麗,麵身等肌膚處泥金彩繪,工藝精美絕倫。
這應該是乾隆時期的精品佛造像。
盡管奎恩斯看起來很老實,但盧燦依舊不敢放鬆,在端詳這幅照片時,眉頭越皺越緊。
這種表情,通常都會給賣家一種強大的心理壓力,也是為後續交易做鋪墊的必然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