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開。”朱旭自認不是好人,放下簾子沒有救人的打算,突地,朱旭又掀開簾子,“挪到馬車裏,在附近找個村子停下。”
卜瀾摸不著頭腦,不過主子做事自有他的打算,讓卜順小心把女子抱到馬車裏,繼續趕路。女子身上不少傷痕,血染紅了淡綠色半臂齊胸襦裙,青絲遮麵,頭上綴了顆青綠色的珠花。見朱旭沒有避讓的打算,吳悠便自顧檢查起女子的傷勢來。
“都是些皮外傷,失血過多,沒什麼大事。”脫去襦裙,隻剩下勉強蔽體的肚兜,沒什麼重傷,吳悠如實說來,心裏還有些疑惑也不好現在就說出來。
“真巧!”朱旭把胳膊伸到吳悠麵前,吳悠不解,還是把了脈,忍不住驚歎。兩人體內竟然有同一種毒素,也有差別,朱旭是早年被人種下,還摻雜了其餘的,女子是不久前被人下的,一般大夫發現不了,她也是所學特殊。
“說說。”女子雖然昏迷,朱旭點了其睡穴,才示意吳悠解惑。吳悠偶爾說起過她善醫,他抱著試試的心態,沒想無心插柳柳成蔭,長久隱藏在身體裏的毒始終是個隱患,尋便名醫也無果,內力流失,越來越壓製不住。
“含著金鑰匙出生也不易,你蠻可憐的,小小年紀就被人下如此惡毒之藥,就算發現及時,如今與血液混為一體,深入經脈就回天乏術了。這姑娘體內的毒與你同出一家,不過少了些東西,沒有那麼霸道,近日才種下,及時服下解藥就無礙。你的生了變化,解藥等於**。”對此吳悠未有隱瞞,看朱旭的眼神頗為同情。她不知道父母是誰,從小也被師傅寵著,師兄慣著,無憂無慮,就算師傅去了,師兄走了,也沒有那麼多糟心事兒。
“你有辦法?”朱旭極力隱藏心中的急切,語氣帶著嘲諷,一如平日。
“那必須。我對常見之疾沒有建樹,可因著好奇著力專研過毒,加之我所學特殊,你身體裏的毒雖棘手些,也不是沒有辦法。不過如今條件限製,你也算運氣好,南疆正好有一味你所需,我手裏又沒有的藥材,到了帝都我便幫你,最多一年藥到病除。”說起毒,明知道朱旭故意,吳悠還是被激起了好勝心,這世上就沒有她解不了的毒。再者她也暗示朱旭了,要平安帶她到帝都,否則一切免談。
“爺,到了。”正說著,馬車停了下來,卜瀾的聲音也傳來。
“去尋個善治外傷的大夫。”朱旭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相信吳悠,若是真可以除去體內毒素,他不介意保吳悠在帝都一生無憂,自此揭過這個話,對女子的毒隻字不提。
吳悠自然也不會揭穿,直覺朱旭有事瞞她,不過兩人無親無故,目前隻是合作關係,瞞著她也正常,想著也就不甚在意。
依舊陵南的地界,全是深山茂林,他們落腳的村子總共才十來戶人家,靠著打獵生活,也有商販借住的情況,雖防備還是讓一行人住下。因為有病人,給錢也大方,就住進了村裏最好的房子裏。
村子離著陵南不遠,快馬加鞭,幾乎是被綁來的大夫被馬顛簸得找不著北,看著昏迷不醒的病人心裏的怒氣才微微少了些,醫者父母心。男女有別,大夫不好多做檢查,聽著卜順的口述,開了方子,留下祖傳金瘡藥,謝絕卜瀾送的好意,自己走回去,常年在山裏采藥,這些路程不在話下,再顛簸一轉,他這把老骨頭非散架不可。
好在方子上的藥大夫都帶著,卜順接手照顧著昏迷的女子,搶來大夫對外也是稱夫人身上有些不適,少爺著急,村裏人感歎幾句沒有起疑,他們就這麼住下。期間女子有醒來,片刻又沉沉睡去,吳悠本想配置解藥,奈何朱旭沒有發話,當著外傷治著,混著傷藥毒起了變化,見朱旭有自己的打算,吳悠不再多問,三兩天的消失。大戶人家女眷幾乎不出門,村裏人也不知道吳悠出去,跟著的人以為朱旭有事讓吳悠去辦,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一晃就是半月,朱旭依舊研究著棋局,吳悠神龍見首不見尾,女子昏迷不醒,卜瀾等除了守著貨物偶爾也幫村裏人打打獵,絲毫沒有走的打算。
“我們也該啟程了。”某日吳悠從窗子裏翻進屋,油燈邊坐著的朱旭突然開口,嚇得吳悠差點摔倒地上。
“我還以為你沉迷女色。”吳悠穩住身形,她武功不高,輕功還是不錯,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