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中,付瀟然與寒千雨二人初次相遇之地。“流光,你要不要再喝一次。”付瀟然挑了挑眉誘惑到。“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話雖是這麼講,寒千雨還是毫不客氣的飲了一杯。
“比上次的更苦。”喝下第一杯便發出這樣的感歎,付瀟然不曾理會,寒千雨喝的酩酊大醉,付瀟然始終隻是看著,不置一詞。“你猜到我的身份了?聖域落敗的的付氏門閥,沒想到你們始終效力於聖域之主。”寒千雨說著,付瀟然終於應了一句,“對不起……”
“打贏我,我的命便隨你處置。”說著拔出腰間佩劍,刺向付瀟然。一陣打鬥之聲過去,櫻花飄落了滿地,寒千雨欣慰地看著刺入胸膛的劍。“終於解脫了呢……一個人活著,確實挺累了,再陪我喝一杯吧。”付瀟然看著這樣笑得一臉淡然的寒千雨,莫名覺得有些心慌。“雨”
付瀟然始終記得,那日她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眼中的決然與恍惚。那日的風吹得很大,兩個人的發絲糾纏在一塊,寒千雨突然抬起眼眸。“我死了之後,你若敢動未央宮的主意,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不是威脅,也不是警告,更不是奢求,她的語氣和她這個人一樣始終淡然。“你走吧,我不想在死之前,還看著你這張令人厭惡的臉,滾。”寒千雨闔上雙眼,不再看那人一眼。
我看著這個麵容呆滯,形容枯槁的女子,不知道心底是什麼感覺。她的一生我都跟著看過,那個驕傲恣意,意氣飛揚的女子如今竟成了這副模樣,僅僅是因為信錯了人,這最後一戰,她敗了,敗給了她自己,或者說是他……
她的嘴角勾勒起一抹似是嘲諷的微笑“終於要解脫了,這一生,當真是,諷刺至極。我這一生從九幽郡主,再到聖域門閥貴女,到如今這般田地,起起落落,最終還是一無所有。其實,我發現,我不恨他們,我最恨得是曾經的自己,我以為自己夠狠,卻隻是成為了另一個他。”
“為何要讓他殺你?你明明可以……”我不明白,以她的算謀,心計,如何贏不了這一戰。“我死了,才能讓他心有愧疚,幫我守住這一份基業。也才能讓這天下的局勢更加亂……這,浩浩天下,終究會留下我的名字,不論是君妍惜,或是寒千雨。”
“有時候,活著才更重要不是麼?”聞言,寒千雨自嘲一笑:“嗬,即便有今天這一幕,他也不會讓我活著。你莫不是忘了,我很了解他,比他自己都了解,可惜他還沒意識到這點,你說這是該可笑還是可悲呢?”她的唇角彎彎,露出個誠摯的笑容。、
“你今天這是……”盡管心中已經猜到了答案,但我卻不敢說出口。
“我故意的。我和他鬥了好幾次,輸過也贏過,這臨死前的最後一擊,他還是輸給了我呢。原來,他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厲害!”她悲涼的笑出聲,笑她這悲哀的一生。那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曾以為,若是有一個極其了解自己的人,那不是是一種極端的幸運,就是一種極端的不幸。但看著,眼前這個麵容枯槁,連自己的生死都已經算準的人,心裏隻覺得一片冰涼。
櫻花再一次的吹落,她伸手接住一片。“果然還是脆弱的呢。櫻花的一種話語,是我用生命——等你回來。可我好像等不來我想要等的人了。”天空中升起一輪清月,而她也在那片月華下,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