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塵看不清我的表情,當然不知道我在想什麼,隻是又踢了我一腳:“你用力啊……”
我的腦子裏滿是李紅塵那前凸後翹魔鬼般的身材,被她的小腳一蹬,又聽她說了這麼一句話,頓時血脈噴張,結結巴巴:“往……往哪用力啊?”
我承認,我的某個部位以可思議的速度起了令我臉紅的變化。
她頓了一頓,似乎是愣了一下,聲音陰冷:“你找死?”
我承認,我的某個部位又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起了令我臉綠的變化。
我不敢吭聲了。
她沉默了會,緩和道:“我們都是天涯淪落人,若是不團結起來擺脫困境,哪裏會有功夫去想那些兒女私情?”
她這意思似乎是,隻要我們平安出去,就有功夫談男女私情。
打死我都不信。
張筷子曾說過,李紅塵天生媚骨,典型的外熱內冷吃人不吐骨頭。
我打了個哆嗦,道:“我盡力就是。”說著,按到麵前的棺材板上:“準備好了麼?”
“恩。”她聲音很凝重,看不到表情。
“開……!”我大喝一聲,用盡吃奶的力氣去推那棺材板,李紅塵也發出了一聲低哼,顯然力氣用到了極致。
棺材板微絲未動。
力竭之後我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李紅塵又用力推了一會,手指都發出了‘卡巴卡巴’的聲音,終於,她也放棄了。
我見她不說話,試探道:“你沒事吧?”
她隻鼻子‘嗯’了一聲。
我歎道:“這裏肯定被釘死了。”
她道:“不是釘子,再多的釘子肯定不會這麼牢固,我們被埋了。”
她已經盡量平靜語氣,可我還是聽出了其中的絕望。
人被活埋其實隻用埋過胸口就能致死,因為土的壓力足以壓住人的胸口抑製住呼吸的肺,無論你怎麼用力地吸氣吐氣,你會發現,你的肺已經工作負載了。
我們就是處在這種情況下,棺材上麵壓著厚厚的土,即使我倆是大力士,都不可能推開這棺材。
或許是美女在側,深處絕境的我竟然感到一陣平靜。隻有心中尚有不少遺憾,比如不能找到父母的屍骨,比如不能找回大金,比如……不能娶梵音。
也就在這一刻我才突然明白,我愛她,不知何時而起,她已經那麼重要。我臨死之前想到的女人不是旁邊光著身子的傾城妖女,而是那如同一池青蓮般默默守護我的林梵音。
“嘭!嘭!嘭!”李紅塵忽然瘋狂地錘打起棺材來,她那細嫩的拳頭錘到棺材板上,竟然發出沉悶地類似於擂鼓一般的聲音,這時我確認,我們確實被活埋了。
我原本以為李紅塵是為了聽聲音,可我想錯了。
她毫不停歇,不知疼痛,如同一條被關到籠子裏的野獅一般瘋狂地撕咬著囚籠。
直到我隱約聽到了棺材板碎裂的聲音,我才趕緊出手拽住了她,這次出奇的準,我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涼,上麵沾著黏糊糊熱乎乎的東西,我忽然意識到,這是血。
野獸被關起來也會去撕咬籠子,直咬地滿口鮮血。李紅塵亦如此,她就如同一隻窮途末路的野獸。奇怪的是相反的我很平靜。這個女人的野性要比我大的多,我那點歇斯底裏已經徹底被她震懾住了。
她說:“你還敢碰我?”
我說:“別敲了,棺材板一破,我們連最後的機會都沒有。”棺材板一波,大量的泥沙會灌進來,瞬間補滿棺材的每一個角落,包裹我們的每一寸肌膚,灌滿我們的口鼻,到最後,我們連眨眼的空間都沒了,隻能活生生的悶死。
她冷笑一聲,反問我:“最後的機會?你覺得咱們還有機會?”
我道:“是給自己留遺言的機會,被土活埋的話,死相太難看了,若幹年之後如果有人把咱們挖出來,可能我們還沒變成骨頭,他們會發現,我們的嘴裏,鼻孔裏,肚子裏,甚至腦袋裏全是沙子,沙子裏還用不知名的蟲子再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