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賓館,我帶著疑問問向師父:“師父,你和那小子他爹有仇啊?這麼些年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這麼不待見一個人呢。”
隻見師父思慮良久,答道:“我與龍虎山天師府的現任天師,也就是那張浩然的父親非但毫無仇怨,在年少隨師曆練之時還曾有過一麵之緣。”
聽師父這麼說,我更加的疑惑了。又見師父歎了口氣,轉而有些憤恨的說道:“為師就是看不慣,現在的這些名門大派,弟子是越收越多,山門是越做越大。靠著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做起了商人,明碼標價的賺起了錢財,他龍虎山張繼彪更是其中翹楚。你看現在的龍虎山,早已經成了聞名天下的旅遊勝地,而曆代天師的起居之所,現在也變成了景點,收起了門票,供人參觀。這樣再有幾代,恐怕他龍虎山一脈,就會將祖師曆經千百年傳下來的那些降妖驅鬼的本事忘的一幹二淨。”
等師父說完,我就沒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師父迷惑的問我:“怎麼,師父說的不對?”我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說道:“師父啊,人家拿自己的山門當幌子收門票,關咱們陽差什麼事。就算人家樂意,將自家祖宗的骨頭架子拿出來給人參觀又有什麼不對?大門一關那都是人家自己的事,咱就不用為他操心了。再說,人家那麼大的門麵,現在人吃馬喂的什麼不需要錢?他龍虎山雖然現在撲騰的大,即便是做點買賣賺了錢,銀行裏麵有沒有欠款還兩說呢。就像師父你前幾天收了陳胖子的錢,還感覺有些不安。其實完全沒必要,咱們收錢,第一是因為咱們也需要吃喝拉撒,第二,叫個人就讓咱們為他抓鬼降妖免費服務,那豈不是顯得咱們陽差本事也太不值錢了。從今天張浩然那小子的表現看來,說明人家賺錢歸賺錢,本事可是一點都沒耽誤。師父你這純粹是鹹吃蘿卜淡操心啊!哈哈哈。”
聽我說完,師父竟閉上眼睛,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後點頭說道:“倒也是這麼個道理。那今天我對那小子的冷言熱語,倒顯得有些小氣了。”我見師父妥協,便湊過去插嘴道:“可不是嘛,人家那麼大個名號,張天師的後人呐,依然一點架子都沒有的對您恭恭敬敬行禮,一口一個前輩的叫著,反倒是師父對人那態度,實在太小心眼兒咯。”
隻見師父點了點頭,遂又惱羞成怒,順手抓起電視遙控器指著我道:“兔崽子,長大了翅膀硬了,敢教訓起師父來了,看我不揍死你。”我見勢不好連忙抱頭,四處躲閃起來。
鬧了一會,師父坐回了床上,將手裏遙控器扔到一旁笑嗬嗬的對我說道:“小子胸襟見識都不錯。哎,看來為師還是老啦。想法跟不上現在的時代發展咯。”
就這樣和師父聊了很久,下午的時候,謝遠強的那倆西褲門神其中之一來到客房敲門,通知師父謝遠強已經醒了。我和師父趕忙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病房,床上躺著的謝遠強果然靠著枕頭坐了起來,雖然整個人還是病怏怏的有些虛弱,但那利刃一般的眼神也說明了此人絕非等閑之輩。
病房裏梅姨,謝遠強兩個女兒和張浩然都在。見到師父,張浩然馬上站起來微微躬身,叫了聲前輩,隻見師父微笑的衝他點了點頭,那態度顯然比上午時強了不少。
當我和師父走到病床前,梅姨麵帶微笑的和謝遠強介紹道:“這位就是陳大哥找來的唐師父。”說完隻見謝遠強坐在床上打量了師父一番,之後麵色嚴肅的對師父說道:“大恩不言謝,唐師父的救命之恩,遠強記在心裏了。”說完回頭叫了聲梅子,梅姨便從一旁的一個男士手包裏麵掏出一張紙,遞給謝遠強。謝遠強接過又雙手捧著朝師父遞了過來,說道:“這張支票是遠強的一點心意,請師父收下。”
師父看了一眼支票,卻沒有馬上接過來,麵色凝重的開口道:“不,這錢太多了。唐某不能收。”我好奇的將頭從師父身後湊了過去,也是被那張支票嚇了一跳,隻見那張支票上赫然寫著“人民幣,伍拾萬元整。”
謝遠強見師父推脫,依然雙手舉著支票說道:“唐師父您收下吧,遠強這些年還算攢下些積蓄。說句不謙虛的話,這點錢財還沒有放在眼裏。這小小支票與師父的救命之恩比起來,微不足道,還請師父別再推脫,否則,就是看不起遠強了。”師父見推脫不了,連忙雙手將支票接過,轉頭遞給了我。
我幾乎是顫顫巍巍的將支票接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折好放進了褲子口袋,心想:“這謝遠強可比陳胖子大方太多太多了。這一趟首都,來對了。”這時身後卻不合時宜的傳來的一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