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他臉上已經有許多淚了,可他還是在強忍著眼淚,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忍了好一會兒,他激動的抽泣著。
他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說:“母親,是不是我喜歡上的人都會死,我的親生父母,穆先生。”
他用力擦著眼睛,還是在盡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
我站在他麵前瞧著他哭了好一會兒,我再次伸出手將他拉入了懷中緊緊抱住,沒有回答他。
因為我非常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因為我喜歡的人,也如他所說的那般,一個一個消失,離開。
我從一開始的難以接受,到現在的麻木與接受。
我想,等他再大些,他終有一天會淡然接受死亡和失去吧。
小魚兒在我懷中哭了許久,最終哭累了,還是有些沒支撐得住這幾天趕路的疲憊,最後便和熟睡的淳兒並排躺在一起,很快便入睡了過去,隻是入睡後,他似乎很沒安全感,手一直是抓住著我衣袖的,似乎生怕我會不見。
我坐在床邊,一直守著這兩個可憐的孩子,守了一會兒,我抬手摸了一把臉,低眸一看才發現手指上全是淚。
我坐在床邊發了一會兒呆,身子便從床上疲憊的滑落在床榻上,我用手捂住自己的小腹,壓低聲音哽咽的嗚咽著。
時隔多年,青兒再次提起那個孩子,我還是會難過,是啊,我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我失去的何止是外公宋醇姐姐阿爹阿娘啊,我失去了太多東西,那些東西根本無法去計算。
我覺得心在隱隱作痛,悶悶地,像是被誰掐住,在用力擠壓撕扯蹂躪,它在為了什麼而疼,我不清楚,隻是想象中的快感,並未有如期而至。
我是怎麼了?我也不清楚。
之後那兩天,誰都沒有提離開的事,都默契的選擇沉默著,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我也沒有再提過。
淳兒醒來後,我問了他走丟的事情。
他說他是被一個叔叔騙走的,他說那叔叔說能夠帶他去找他的媽媽還有他的父親,淳兒沒有多想,那人如此說,他便跟著那人出了江南閣的門,隨他走了。
可是走了後,那人抱著他去了很遠的地方,他被關了起來,他無法逃出來,在那黑漆漆的屋子內害怕極了。
後來,他也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關住他的那扇門,忽然被人破開,外麵走進來一個陌生的人,他直接說他叫謝東,可以帶他回江南閣,淳兒他雖然不認識他,也很害怕,可相比起整日被關在那間房子內。
他更想離開那裏,於是他沒有任何猶豫,便跟著那個人走了。
很快,他便真的被他送回了江南閣。
我問淳兒可還記得,除了帶走他的那人,他可還見過別的什麼人,淳兒便同我搖頭說:“沒有了,淳兒隻見過他,其餘人便都沒再見過。”
問到這裏,似乎也沒有再問下去的必要,王芝芝和施欣蘭,她們未必會親自出麵做這樣的事情,帶走一個小孩,隨便一個手下便可做到,她們自然不會冒險出麵。
她們帶走淳兒,便是為了調走穆鏡遲,然後方便對我下手,而他們要殺我,無非是怕我將王鶴慶的事情,告知王氏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