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帶著遺憾(1 / 2)

暗紅背影裏的蕭索讓女皇疑惑:“為什麼不把他們留在這個領域中?你並不想殺他們。”

“我們的生與死都在帝國的監控之中,而且參加收獲行動之前,靈魂上都被打下了就算是你也無法抹去的魔法印記,這樣我們無論去哪,學城都會擁有我們的坐標。他們如果活著,魔法印記發射出的坐標會一直指向連接點,也就是我的意識之海……我沒有選擇的餘地。”語畢,暗紅的視線落在威廉的身上。

威廉躺在那裏,他受得傷太重了,尤其很不巧趕上了狂暴後的虛弱,各項屬性被削弱了一大半,所以現在的他已經處於彌留之際,靈魂正在從肉體上剝離。暗紅俯下身,沉默著將手中的刺鞘送進了威廉的心髒,他做得很幹練,刺鞘上附帶的力量讓被它貫穿的心髒化成了血水。回光返照的威廉眼中再次出現炯炯的神采,他的嘴角嘲弄地勾起,但眼中卻沒有絲毫怨憤,他很平靜地看著暗紅,吐出一句話:“這一劍很多餘。”

暗紅看著威廉,回答:“我不想留下遺憾,這都是我一手導演,你如果真的要死,必須是死在我的手中。”

威廉臉上出現好笑的表情,嘴裏不斷湧著血水,這讓他的話很含糊:“王的腔調。”

“如果重新來過,我希望你為我所用,而不是死在我的劍下……你會怎麼選擇?”

“絕不……”威廉吐出最後一口氣,眼中的神采逐漸暗淡下來,一團熾熱的生命精華從他身體中蓬勃而出,融入了暗紅的身體,成為了他的一部分。

暗紅深呼吸,從未體會過的暢快與滿足感填充了他的身心,每一根毫毛都由衷地泛著飽食後的慵懶,但身體卻在改變,變得堅韌、強壯。暗紅的心沉靜在這改變之中,進化,這個詞原來如此美妙,那是與能量等階提升完全不同的感覺,真切到觸手可及。

當暗紅的視線落在邦德身上,一顆火球直衝他的麵門,發出火球的邦德側身在地上翻滾而過,卻發現自己的喉嚨上緊貼著刺鞘那沉黑的劍鋒,他保持著躲閃的姿勢,眼角的餘光捕捉到暗紅收劍入鞘的從容側影——和大多數魂力法師不同,邦德對於戰鬥力的磨練不餘遺力,隻不過他更喜歡指揮若定未雨綢繆,而不是赤膊上陣,所以他的反擊在擁有血魄的暗紅麵前隻是個玩笑。

“你是個聰明人。”暗紅眼底泛著血光,一觸即發的殺機讓邦德膽寒地點頭,他知道隻有把某些秘密爛在肚子裏,他才有一線生機!

紗不可置信地看著暗紅,麵前這個精壯的少年眼底的血光讓她感覺到恐懼,生平第一次,她懷疑暗紅,對他的話不再那麼確信。但紗也是個習慣了將情感內斂的女孩,她默默低下頭,不再去看暗紅,也將她自己的不安掩蓋。

暗紅心中輕歎,紗的異樣目光再短暫也能被他捕捉到,暗紅並不去解釋,他相信終有一天女孩會理解他,就像為了他脫離生養她的家族一般。巨大的禁忌魔典被暗紅拿出、打開,金屬的書頁上隻有一個複雜到看見就眼暈的魔法陣,暗紅將魔力灌注進禁忌魔典,神秘的法陣霍然閃亮,斑斕的色彩映照著暗紅的臉。這是禁忌魔典的另一個用途,它的金屬書頁顯現出的魔法陣是可以直接激活的,但會消耗額外的魔力,這個數值和魔法的複雜程度成正比。

暗紅準備的魔法幾乎抽空了他全身的魔力才啟動,但這隻是開始,一大堆魔力結晶在暗紅手中飛快化成灰白色粉末,禁忌魔典的光華如同烈陽,灰蒙蒙的陰影灑在紗的身上,頓時女孩雙眼浮現死亡的色彩,全身僵硬發冷倒在早有準備的花眉懷中,靈魂被從意識之海中剝離,這種狀態就是死亡。紗手上的身份扳指輕響後滑落,在地上滾動幾圈後砰然碎裂。魔法並沒有結束,緊接著是一道金色的光華灑在紗身上,已經離體的靈魂被粗暴地拉進了逐漸崩潰的意識之海,她的身體再一次重燃生機,但沒能立刻醒轉。

“她也許很快會醒來,也可能永遠這麼睡下去,我希望您能在她醒來之前照顧她。外麵一定有一堆麻煩等著我,等事情告一段落,我會再來見您,到那時請您賜給蒙多靈魂。”

女皇不置可否:“可以。”

“結束了……讓我們離開吧。”

一麵黑洞洞的傳送門出現在暗紅麵前,他毫不猶豫地撞了進去,隨後是花眉、蒙多和邦德,女皇望著安靜沉睡的女孩,輕聲念叨:“奇怪。”

離開蟲人領域的四人再次出現在了迷霧森林,無頭蒼蠅般亂飛的巡邏法師在第一時間收到了暗紅四人的坐標,駕馭著飛行傀儡彪向了他們的位置,離最近的巡邏法師可以在五分鍾內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