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不久,月待便收到了九歌傳來的靈召感知,月待告訴華央九歌召喚他們回蒼國,不久之前九歌測出“百妖之亂”有故態複萌之象,恐蒼國有事發生,召華央等人即刻趕回蒼國。華央等人收到九歌的靈召感知後就連夜離開了不知國,朝蒼國方向趕去。連夜奔波,一路上舟車勞累卻不見能夠落腳的地方,行至許久,方才看到一處燈火幽暗的宅子。宅子門頭寫著“山水小榭”四字,門外左右各掛一盞淒紅的燈籠,門頭沒落姓氏,看來是大富人家建來避暑休閑用的別院。
北越上前敲門,許久過後才見一個披著外套的老漢趕來開門。老漢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看著幾人小聲的詢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北越拱手行禮道:“這位老伯,我們幾人連夜趕路,舟車勞頓,這一路行來一直未能見到可以留宿的客棧,如今想在你這兒叨擾一晚,不知可否?”
那老漢微微一笑道:“原來是趕路的啊……這兒方圓百裏確實都沒有什麼住處。你們隨我進來吧!”
待他們入得宅內,隻見樓亭水榭都十分別致,秋日海棠在牆角獨自凋落,池中紅蓮含苞待放。老漢在前麵打著燈籠,邊走邊道:“你們可叫我許伯,我是這‘山水小榭’的看護。這‘山水小榭’三年前被一位姓‘段’的公子給買下來了,路過的客人在這兒很難找到留宿之處。那段姓公子在家排行老三,名喚“段三”。由於這附近很難找到落腳之地,故而段三公子吩咐過我可讓路過的客人到此留宿。段三公子他也隻是偶爾來住這麼幾日便走,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老漢我一個人守在這兒!”
華央點頭道:“原來如此,不過許伯,這夜已深沉,何故還有人在吹笛子?”
許伯微微一笑道:“公子好耳力!那笛聲就是段三公子吹的……唉,想必是他又想到了傷心事,他來這兒每逢入夜都會吹笛,笛聲淒慘……有時候是整晚都能聽到。老漢也已習慣了……”
華央點了點頭,但也不好去打探別人的私事,既然是傷心之事,倘若別人不提,她也不好再問,以免惹人傷痛,便道:“不知我們是否應該先去謝謝那位段三公子?”
許伯輕輕搖了搖手道:“三公子他不喜歡被人打擾……總是一個人安靜地吹笛,要麼就是成天對著水榭的池塘癡癡發呆。你們幾位大可不必多禮,安心住下便可!”
華央點頭謝過。
入夜,幾人都已各自就寢,一路勞累加上笛聲助眠更是睡得香沉。華央夢中突然夢見滿池的紅蓮頓時開放,一個淒美女子的浮屍漂浮在水麵上,她單薄的白衣縈繞在水麵,華衣流錦,在水波中動蕩不已,宛如一朵妖豔開放的詭秘花朵。烏黑的長發如海藻一般輕柔地肆意散落在水中,華央正感覺奇怪,突然聽到一陣水花的聲音,隻見一條紅色遊魚從水底浮現出來,衝著她喊:“公子……公子……”
華央頓時驚醒,額頭細汗密密,可是此刻暗夜深沉,風輕輕吹動著窗外的樹葉沙沙作響。她輕輕披上鬥篷,然後推門而出,頓覺清風送來一陣淡淡的幽蓮芬芳,她提著紅色的燈籠緩緩走向水榭附近。那吹笛的人已經不在,而水榭下被月光照得微紅的正是她夢中所見的水池,可是此刻水池上並無浮屍,她把燈籠斜插在水榭的圍欄上,然後俯身朝水底看去,紅色的水蓮蕩漾開來,一條紅色金魚從水底緩緩遊了上來,隻見魚頓時化作了那具浮屍的模樣,嫋嫋婷婷,緩緩浮出水麵。
華央詫異,沒想到這山中小榭內居然還有魚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