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見他一直和顏悅色,英俊的臉上並沒有嚴厲,不由得更加有恃無恐。
她隨意坐在石墩之上,又指了指旁邊的座位道:“王爺請坐啊,別客氣。”
朱棣想不到這小小女子如此大膽,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對自己禮敬有加,就連王妃都對自己恪守禮節,他奇道:“你比我還像主人,你不怕我?”
江月隨手倒了杯茶道:“我幹嘛怕你?你是壞人麼?你長的很可怕麼?”
朱棣並未作答,隻是盯著江月看。
江月聳聳肩,將茶杯遞給他,道:“你一不是壞人,二又沒長的凶神惡煞,我幹嘛怕你?”
朱棣接過茶杯,道:“你的理論還真有趣。”
江月白了他一眼道:“是你們這幫古代人太無趣了!”
話已出口,見朱棣露出詫異的表情,江月這才覺得有些失言,她岔開話題道:“我的意思是你們這幫古板的人。”停頓了一下,她湊到他的麵前,盯著他道:“對了,我問你個事兒唄。”
朱棣見她瞪著大眼睛看著自己,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煞是可愛,和言道:“什麼事?”
江月笑道:“我想去泰山岱廟,你能帶我去麼?”
朱棣微微一愣,眉頭微皺,但隻是一下,他稍稍坐直身體,拉開自己和江月的距離,抬手喝了口茶,語氣淡淡的問道:“去泰山做什麼?”
江月呼了口氣,說道:“回家啊。我家很遠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回去。隻有去泰山岱廟,才能找到回家的方法。反正說不明白啦!你就說你要不要幫忙?”
朱棣淡淡的說道:“你這麼信任我?我們可是第一次見麵。”
江月哼了一聲道:“你要是想害我早就害了。我現在回不去家,已經沒有比這更壞的情況了。”
朱棣輕笑一聲,說道:“我身為藩王平日封地政務纏身,輕易離不開這裏。”
江月興奮道:“沒關係沒關係,你給我輛馬車,布置的舒服點兒,找個馬夫,再找幾個武功高強的侍衛什麼的保護我,也就行了。哦對,再給我點兒錢!”
朱棣哈哈一笑,將她的話置之不理,隻低頭把玩著手中杯子,看不出是什麼心思。
江月見他漫不經心,不悅道:“你幫不幫?不說話什麼意思?”
朱棣略一沉吟,頗為淡然地說道:“最近北伐戰事剛過,本王封地政務瑣事纏身,隻得委屈姑娘屈駕再將就幾日。”
江月泄了氣似的趴在古箏上,嘟囔著:“還要等?”
朱棣不理會她的情緒,隻說:“本王會盡快為你安排。”他皺了皺眉,心下沉吟,泰山是天下第一山,岱廟更是帝王封禪之地,不是等閑的所在。他喝了口茶,瞟了江月一眼,心下暗道:這姑娘來曆著實可疑,岱廟是何去處,她為何要到那裏找回家的方法?不管為什麼,都不得不防。
他瞥了眼桌上,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淡淡說道:“你這古箏彈得真好,剛才那首曲子叫什麼?”
江月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高山流水。燕王老兄也喜歡音樂?”
“嗯,還好。”依舊是清淡的回答,朱棣這個人似乎就不會有更多的情緒表示。
江月撇了撇嘴不去理他,她雙手附上古箏說道:“不如我再彈一曲給你聽吧?”
朱棣點頭道:“好!”
江月垂首撫琴,琴聲融融,一小片時光就被揉進了這琴聲之中。
曲盡之時,朱棣縱然性子再清冷,也不禁拍手稱讚:“江小姐彈琴時的氣質跟平時的氣質真是判若兩人!”
江月瞪起眼睛,嘴一撇,惡狠狠的道:“你什麼意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