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羽銜著一抹愜意的笑坐在桌子前沏茶,神情極是專注。
他的對麵坐著一個男子,二十歲出頭,麵目很英俊,隻是橫亙在臉上的傷疤讓人覺得有些森冷的感覺。
葉羽默默的玩兒著茶道,來客也並不出言打擾,主客二人就這麼對坐著,一時間很是安靜。
時間並不算長,葉羽將斟好的茶杯遞到客人麵前,這才開口道:“雕蟲小技,不知是否合楚將軍口味。”
來客正是燕山衛指揮同知楚信,他連忙接過茶杯,道:“羽少爺的廚藝信一向有所耳聞,今日得以品嚐,實乃三生之幸。”
“楚將軍真是客氣了。”葉羽攏了攏袖子,問道:“將軍今日想必是有什麼事吧?否則怎會百忙之中來我這小小的楓羽軒喝茶。”
楚信微微一笑,誠懇道:“信確有一事不明,望羽少爺指教。”
葉羽連忙擺擺手,道:“在下不過一介布衣百姓,哪敢談什麼指教,將軍有話盡管問便是。”
楚信將茶杯放回桌上,稍稍正色,道:“那在下就開門見山了。羽少爺,那日燕山狩獵,到底是何人綁架了九公主?”
葉羽微微有些意外,“楚將軍這話怎麼說?”
楚信搖搖頭,神色認真,道:“我既然問出來了,就有幾分把握。當時我一路追了過去,也算是在現場的人,如今太子殿下雖然走了,但此事過於蹊蹺,若他日引出別的風波,定非易事,還望羽少爺切莫瞞我。”
葉羽看著他,微微沉吟。
楚信見他依舊沉默,不禁苦笑搖頭,道:“如此看來,這欺君的事確是事實了。羽少爺,如今你我也算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事情原委還請明白告知,否則在下可就真成了那最糊塗的人了。”
葉羽露出一個淡的幾乎看不出來的笑,他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低聲道:“是朵顏三衛的狼女。”
楚信微微一愕,隨即呼出一口氣,坦然喝了一口茶,笑道:“原來如此,那我就放心多了。”
葉羽撥弄著茶杯的蓋子,淡淡道:“將軍好像不並擔心?”
楚信道:“朵顏三衛暫時不是什麼大患。這次想必也隻是誤闖了圍場,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他們也不會說出去的。隻是……想來,他們竟敢擄了漢人做奴隸麼?這我倒是著實沒有想到。”
“朝廷一向對朵顏三衛打壓多於安撫,陛下雖然主張懷柔政策來拉攏朵顏三衛,但手段依舊過硬。重軍看守鎮壓,互市成了空話一直未開,這些年給予朵顏三衛的利益太少,他們在草原過的不痛快,缺衣少糧,想必已經積累了很多不滿,在北元進犯的時候趁火打劫偷偷撈點兒好處也是有的。”葉羽淡淡道。
楚信了然的點點頭,道:“這話也不錯,若我是朵顏三衛的可汗,也受不了一直在草原上憋著吃沙子。”
葉羽笑了笑,說:“邊陲屬國本就多有異心,要是天朝聖國不能多多給予恩惠,恐怕遲早是要出事的。”
楚信盯著他看了看,見他清俊的臉上始終掛著輕鬆的笑,不禁問道:“說著這樣的話你竟然還笑得出來,好像跟你完全沒關係似的。”
“這難道跟我有什麼關係麼?”葉羽悠閑的反問。
楚信微微詫異,說道:“事關國家,似乎和我們任何人都脫不了關係吧。”
葉羽慨然笑道:“與將軍自然是脫不了關係,但我隻是小老百姓,國家大事,哪是我能多嘴插手的事情呢。”
楚信看著他,緩緩問道:“羽少爺才思敏捷,見解非凡,就從來沒考慮過投身仕途,報效國家?”
“我不過是有點兒小聰明,離治國安邦的大智慧遠著呢。我這點兒本事,收拾收拾飯菜還算在行,要是研究國家大事,那就真是力不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