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別半年,你可好麼?”
聽到嵐琴的聲音悠悠傳來,葉羽握著酒杯的手微微一滯,胸口也跟著悶了起來。
嵐琴對他的情意他是很清楚的,但是也是他無論如何不想麵對的。他待嵐琴如友,卻已不能再給她情。
默默沉吟,葉羽最終溫和的笑道:“挺好的。”
他的回答十分簡單,簡單的有點兒過分了,無論是字數上還是語氣上。
嵐琴心裏抑製不住的失落,但一向倔強的她決不會在麵上表現出來。她壓抑著心裏的那些失落,隻露出調皮的笑意,道:“那就好!我還怕你這個家夥突然當了什麼兵部侍郎,一時半刻適應不了呢。”
葉羽聽了她的話,不禁又陷入了一陣沉默。
嵐琴見他沉默,也就自顧自的說了下去,“看來你那皇帝嶽父確實挺器重你啊,把愛女嫁給你不說,馬上又直接給了你一個三品侍郎,要知道你之前可是一介白衣啊。就算有燕王殿下的極力舉薦,也該從個小官一點點爬才是。這次月魯帖木兒在建昌衛的叛亂,他又委以重任讓你為一軍統帥,可見……”
“嵐琴。”嵐琴原本打算就這麼自顧自的說著,此時葉羽卻突然出聲打斷了她,“把你留在京城的狼女都叫回來吧。”
嵐琴有些發愣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但是葉羽認真的神情告訴她,他並沒有在開玩笑,而是十分篤定。
“嗬。”嵐琴好笑的吐出一個音節,繼而偏頭問道:“你怎麼知道我還留了狼女在應天?”
葉羽轉過頭看著她,眼中凝成的是幾近冷漠的認真,“四王爺告訴我,你事先就知道我會作為北境軍的統帥北上。再加上你幾乎對我在京中的情況了如指掌,這些還不足以讓我判斷出來麼?”
嵐琴沒有在意他說了什麼,但卻盯著他看自己的眼睛,哽在那裏幾乎說不出話來。
葉羽看著自己時,眼中的那種滲透著警告意味的冷漠,刺痛了嵐琴的眼睛,也刺痛了她的心。
心底泛起的那種酸澀和疼痛,讓嵐琴的手緊緊按在桌子上。
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心情,最後,所有的情緒都化成一抹帶著濃濃自嘲意味的笑意。嵐琴緩緩說著:“我知道了。駙馬爺的提醒,臣女記住了。”
葉羽聽著她的語氣,眉頭不禁微微一皺,這才想到自己似乎把話說重了。
他原本也不是有意要指責嵐琴,更不是要以駙馬的身份警告她什麼。說白了,提醒她不要在京中安插人手,出發點還不是為了她好?
葉羽搖搖頭,露出有些歉意的笑,說道:“你也不用生氣,我不是在指責你……隻不過……此次援軍出發前,父皇沒有明召昭告天下,你是怎麼知道的?跟你說實話,父皇讓我北上,也是因為摸透了你的性子罷了。他猜到你的性子不會輕易買四王爺的賬,但卻會給我一些麵子……父皇若知道你在我到來前便已知曉我是北境援軍統帥,他定會馬上確認京中有你留下的狼女。屆時……以他現在多疑的性子,咱們好不容易爭下來的即將開啟的互市,又要耽擱了。”
聽葉羽耐著心給自己解釋,嵐琴又是一陣沉默。她現在說不上心裏到底應該是個什麼滋味,總覺得五味雜陳的都堆在胸口,悶悶的不得出氣。
“漢人都狡猾!漢人的皇帝更是!心眼多!”最後的最後,嵐琴也隻是憋出這麼一句發泄的話來。
葉羽微微一笑,說道:“你心裏有氣,趕明兒撒給月魯吧。”
“哼!”嵐琴哼了一聲,道:“不用你說,那月魯仗著背靠鬆花江,就給本郡主得意起來,改日必叫他好看!”
葉羽眸色微微閃動,似是無意的說了句:“早日尋覓到值得托付的人,別再打打殺殺的了。”
嵐琴沉默了下,眼中似是有一點悲痛之意,隻道:“塞北的春季依然有些冷,你還是要多注意保暖。”
知道她無意回答自己,葉羽也就識趣的點點頭,應了聲:“好。”
嵐琴看了看他,咬咬牙說道:“你放心,我會把人從應天撤回來。以後……也不再任性就是了。”
葉羽了然的笑笑,點頭道:“好。你是個聰明的人,我相信你知道該怎麼做。”
在朵顏的營地跟嵐琴邊吃邊聊,葉羽也算是很開心放鬆的。嵐琴這個一向任性的脾氣,若是以後能有所收斂,自然是好的。
隻是,原本融洽的氣氛,卻被一份急報給攪亂了。
“報!郡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