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登基成為了皇帝,由於幾個心腹重臣的輔佐,再加上夜殤所帶領的錦衣衛暗中進行一些活動,不出一個月,權力已經完全掌握在朱棣的手中。
而這些日子以來,有一件原本該做,但朱棣卻遲遲沒有著手去做的事,他一直沒有想好該怎麼做。
這件事,就是如何安置他的兄弟們。
朱棣曾經是藩王,建文帝要削藩,朱棣不樂意,並且處於弱者的地位,而他的兄弟們有許多都在這個時候遭到了迫害。於是,朱棣發動了靖難,代表他所有被迫害的兄弟站出來反抗,成為了象征正義的一方。
如今他成為了皇帝,站在了當初建文帝的角度看待問題,然後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也想削藩,因為那些藩王們手中的勢力實在是一個非常不穩定的威脅。
但是朱棣卻沒有當初建文帝的魄力,因為他不方便動手。
朱棣是個很理智的人,他思考問題十分全麵,在現在的形勢下,自己剛剛從藩王變成皇帝,如果立刻動手削藩,一定會落人口實。而且,自己能夠成功得到皇位,自然也有這些兄弟們的支持,現在一朝事成便翻臉無情,顯得有些太過涼薄。
朱棣不想成為一個涼薄的人,於是他陷入了兩難之中,無法抉擇。
左右為難的朱棣決定找人商量,他最先找到的人,是他最信任的老師,道衍。
自靖難結束之後,朱棣給了道衍極為豐厚的賞賜,時任當朝太傅,並且下旨恢複了他的俗家名字——姚廣孝。
姚廣孝接受了朱棣的封賞,卻推辭了所有擁有實權的任職,甚至連朱棣準備為他修建的宅邸都拒絕了,而是執意住在上國安寺中,每日繼續念他的經。
姚廣孝實在是個太聰明的人,他拒絕一切實際性的賞賜,韜光養晦,每日過著清閑的日子,因為他始終牢記功高震主是多麼值得避諱的事。與藍玉不同,姚廣孝選擇功成身退。
再者,姚廣孝和所有人都不一樣,他造反隻是為了造反。他不圖榮華富貴,隻是一心想要舒展胸中抱負。
被後世人稱為“黑衣宰相”的姚廣孝,他造反隻是為了不負滿腹學識,向全天下證明自己的能力。
也因為他這樣聰明的做法,反而使得朱棣對他越發的信任,遇到什麼拿不定主意的事必然第一個找他商量。
此時,麵對削藩的事,朱棣也是親自到上國安寺請教道衍。
“削藩?陛下準備這樣做麼?”道衍聽過朱棣的問題後,放下手中的念珠,直視著朱棣。
“呃……也還沒有確定……”朱棣訕訕的笑了笑,道:“就是因為不知道怎麼做,才來向師父請教。”
道衍閉了閉眼睛,然後說道:“臣不讚同削藩,就算陛下想要削藩,也不該是現在。”
“啊。”朱棣稍稍一怔,隨即道:“果然師父也不讚成麼。”
“陛下還問了別人麼?”
朱棣搖搖頭,笑道:“不,還沒有,隻是感覺三弟也不會同意呢。”
道衍沉吟道:“靖國公啊……嗯,臣也覺得他一定不會同意。陛下,以目前的形勢來講,您的皇位剛剛穩固下來,絕不可以操之過急。很多事,並非迫在眉睫,大可以先放放,在時間的推移下認真判斷該怎麼做,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再確定是否削藩。”
朱棣沉吟片刻,點點頭道:“確實如師父所說,現在不是合適的時候,我不該太過心急。師父是從長遠的角度來考慮的,如果是三弟的話,他恐怕是更在意兄弟之情和人心吧。”
“靖國公個性純善,這是他的優點,但也是他的弱點。他雖然精明,卻沒有老臣奸詐。所以陛下完全不用懷疑他,若靖國公真有不臣之心,隻要有臣在,陛下完全不必擔心,他不是臣的對手。”
姚廣孝這話說的十分認真,朱棣先是一愣,隨即笑道:“師父多慮了,三弟他是不會背叛我的,這一點我必任何事都要堅信。”
姚廣孝先是一怔,隨即扯出一抹算是欣慰的笑,道:“如此就好。君臣一心,才是江山社稷之福。老臣隻望終永樂一朝,再不會出現洪武朝之事。還有,日後陛下言語之中,還是要再多些威嚴才好。陛下對老臣的厚愛,老臣感激不盡,隻是帝王該有的威嚴一定要有,陛下可明白?”
朱棣訕訕一笑,起身說道:“是,朕明白了。”
這一日,朱棣正在東暖閣批著折子,葉羽突然進宮來見他。
“今日是旬休,你怎麼還進宮了?”朱棣放下手中正在批閱的奏折,笑著問來人。
葉羽神神秘秘的笑了笑,道:“陛下最近一直忙於朝政,臣是趁著旬休,來請陛下出宮遊玩的。今天天氣不錯,夏空一早就出宮找我,她和憐香商量著出去玩,臣便想著過來叫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