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將者宜五德備也”

曹操在為《孫子兵法》作注時,在注孫子所說的“將者智、信、仁、勇、嚴也”這句話時說:“將者宜五德備也。”

“惟才德兼備者賢士也”

《尚書》有“任官惟賢才”語,《論語·子路》有“舉賢才”語,《墨子》有“尚賢者,政之本也”語。這些話就是我們現在常說的“任人唯賢”的由來。何謂“賢”,按司馬光《資治通鑒》中說法:“惟才德兼備者賢士也。”有才有德的人是賢士。

曹操所說的“將者宜五德備也”這五德,智信仁勇嚴,實際說的就是德才問題。信、仁、勇、嚴,說的是“德”的問題;才,說的就是“智”的問題。用人就要用德才兼備的人。

我還認為“德”“才”相較,“才”固然十分重要,但是是“德”統率著“才”的。借用司馬光的話說:“德者,才之帥也”(《資治通鑒》)。當然,這樣說,絲毫不意味著“才”不重要。“才”也十分重要,沒有“才”,你縱有報國願望也隻是一種虛幻向往而已。司馬光還說過:“才者,德之資也”(《資治通鑒》)。孫武講將的素質,就把“智”放在首位去說,其下才說“信”、“仁”、“勇”、“嚴”等幾個素質。

何謂 “德”。“信”、“仁”、“勇”、“嚴”為德,愛國為德,忠於事業為德,遵紀守法為德,講道德為德,積極做好工作為德。何謂“才”。“智”為才,知識為才,能力為才,具有報效祖國的能力、報效事業的本領的就是“才”。

這裏,我講一個觀點,講“德”講“才”時,在用人中,千萬別把“德”的標準拔高了,非怎麼怎麼樣才算是德;但對“才”的要求,卻應該是越高越好,知識越高越好,才華越高越好,能力越強越好。當然,這是從一般意義去討論的,但具體在直接使用人時,其用人要求必須講適當。用人中大材小用不好,因為這是浪費人才,同時也提高了用人成本。小材大用也不好,因為他勝任不了這個工作。用人還是講能位相稱為好,什麼職位用什麼素質的人,既不浪費地用人,避免出現高射炮打蚊子式的用人現象,也不低就,用與其職不相稱的人。我們要堅持德才兼備原則,把品德、知識、能力和業績作為衡量人才的主要標準。不惟學曆,不惟職稱,不惟資曆,不惟身份,做到不拘一格選人才。

曹操重視人才

我們再說曹操,曹操重視用人,十分重視才。漢靈帝中平六年(公元189年),曹操與袁紹一起討伐董卓,在此期間,兩人在一次討論得天下者靠什麼問題時,發生了爭論,袁主張靠軍事實力取天下,曹的觀點卻相反,說“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禦之”(《三國誌·武帝本紀》)。曹操這裏所說的“智”就是指謀臣,所說的“力”就是指武將,所說的“道”指政治方針。曹把獲勝的保證寄托在正確的政治方針上,選用好文臣武將上。袁講的有沒有一定道理呢?有;軍事實力重要不重要呢?重要。但是,軍事實力還是靠“智力”,靠“道”去實現的!曹的見解明顯地高於袁紹。

曹操重視用人,他發布過《求賢令》,多次向天下求賢。他針對在選官問題上的一些弊端,如隻講“德行”、“名節”、“門第”等陋習,提出了相反的看法,明確地提出要惟才是舉,隻要有才,不管他是否卑賤,即使有某些偏短都可錄用,用其長,用其能。

魯迅在1927年在廣州的一次學術講演會上,講演題目是《魏晉風度及文章與藥與酒之關係》,講到了對曹操的評價問題。魯迅就肯定了曹操的用人觀點,說曹操用人是:“不忠不孝不要緊,隻要有才便可以,這又是別人所不敢說的。”

曹操確實講過這樣的話。在建安十五年(公元210年),曹操發布《求賢令》說:“若必廉士而後可用,則齊桓其何以霸世!”明確地提出了“唯才是舉,吾得而用之”的主張(《三國誌·魏武帝紀》)。公元214年,曹操在發布的《敕有司取士毋廢偏短令》又說:“夫有行之士未必能進取,進取之士未必能有行也。陳平豈篤行,蘇秦豈守信邪?而陳平定漢業,蘇秦濟弱燕。由此言之,士有偏短,庸可廢乎!”(《三國誌·魏武帝紀》)公元217年,時年63歲的曹操,思才之心更切,他又發布了一個《舉賢勿拘品行令》,令中說:“韓信、陳平,負侮辱之名,有見笑之恥,卒能成就王業,聲著千載。吳起貪將,殺妻自信,散金求官,母死不歸,然在魏,秦人不敢東向,在楚則三晉不敢南謀。”還要求管人事工作的人,對那些“不仁不孝而有治國用兵之術”的人,“各舉所知,勿有所遺”。(《三國誌·魏武帝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