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房門重重的閉合,乍現的一絲亮光一閃即逝。再次陷入混度的黑暗之中,伸手不見五指。
濃重的濕氣混雜一股難言的臭氣蔓延,彌漫整件屋子,入耳是斷斷續續的滴答滴答水滴落地的清脆響音。
不知是誰在一聲輕歎,黑暗的屋子驟然起了光亮,恍如白晝般,似太陽當頭,散發和煦的陽光,驅走陰暗潮濕,帶來絲絲的暖意。
這是間封閉的屋子,四麵包裹著一層不知名的金屬,散發偏暗淡的金屬光澤。給人心頭莫名的壓抑感。
潮氣打濕了地麵,殘留一灘一灘水漬,不時滴落的水滴,激起點點水花,震蕩陣陣漣漪。
李辰安安靜靜的趴在地上,任由水漬浸染衣衫。
偌大的一間房子空曠曠的,沒有床,沒有桌子椅子,甚至連一個水杯的影子也找不到,唯獨牆角處那一大團縮起的白布十分顯眼。
白布暗淡陳舊,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在這裏的,隻是破爛的表麵,及布滿厚實的灰塵證明它陳列在這裏已經很久了。
突然白布抖了抖,嘩啦一聲拉長,掉落一地的灰塵,空氣頓時渾濁了許多。隱約之中似有一個人影,待塵霧稍稍消散,這才看清楚是一位年邁的老者,一頭枯槁的銀發束在腦後,堪堪到達腰際。褶皺的皮膚如枯死的樹皮,粗糙而幹老,尤其是一雙渾濁的眼睛,透著說不盡的滄桑。
老人似乎有些不適應亮光,眯了好一會兒,一雙渾濁的眼這才仔細打量了這位新來的“牢犯”。
“似乎很年輕啊。”老人自言自語。顫顫巍巍的挪動著腳步,好像一個不穩就要跌到。
這看似很近的路程卻花費了他幾盞茶的功夫。許久才來到李辰身邊,緩緩伸出右手蓋上他的頭頂,溫潤的一團白光,如化不開的粘稠的乳液一點一點自手掌滲入李辰的皮膚,透過身體,清晰可以看到白光沁浸五髒六腑,融入四肢百骸,最後附著於皮膚內側,整個人都亮了起來。
兀的,李辰皮膚上漸漸湧上一層灰褐的結痂,散發陣陣冰冷的寒意,不幾時“噗”的輕響,變成絲絲的渾濁氣體,擴散在空氣中。
老者隨手一抓,渾濁的氣體仿佛受到了牽引,彙聚在掌心,縮成一個小球。
“死氣,又是死氣,唉。”老人莫名的歎息,口中輕吟,遊走的死氣劇烈的抖動,想要掙脫束縛,終是跳脫不了,湮滅成灰燼。
“額。這裏是哪?”李辰遮住頭頂有些刺目的光,甩了甩澀漲的腦袋。
“這裏是地獄。”
循聲望去,不遠處盤坐著一個老者,捧住青花的瓷杯,細細吹著騰騰的熱氣。
“地獄?”李辰皺眉。
“嗯,地獄,歡迎來到零號房間。”老者回過頭,發出一個善意的微笑。
李辰不停拍打著腦袋,似乎還沒有緩過勁兒來,“零號房間?在哪裏聽過。你又是誰?”
“我啊,以前有一個名字,就叫摩西吧。”老頭招了手,指了指身邊:“現在不要管那麼多了,過來先坐下來,喝杯熱茶吧。”
摩西拂袖,地上多了一個水壺,一隻杯子。倒了杯茶水,遞給李辰後,兀自喝了口手中的茶,砸吧砸吧嘴,十分享受的眯著眼。
“我喜歡這個叫茶的東西,相信你一定不會陌生吧,用你們的話應該就是清雅淡怡,入口留香,香而不膩。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