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花魂撇撇嘴,“紅塵女子也是女子,比不得張家大小姐投了戶好人家能養出一身嬌氣。卻是靠自家本事吃飯。琴棋書畫,歌舞曲藝哪一樣少得了?再告訴張家小姐一個真理,一個男人一輩子不可能睡一個女人,同樣一個女人一輩子不可能隻跟一個男人睡。所以不用拿鳳凰的眼看土雞的世界。躺在床榻上,其實都是一樣。”
難得葬花魂正色說出一番話,倒是讓張瑞端另眼三分。不過還是三句話離不了下流段子。
憐香投來感激眼神。在那些富家子弟眼中,她隻是個玩物,供男人取樂的工具,恐怕也隻有這位太一天子把自己當女人看。雖是婊子眼中無真情,可這份恩她是記下了。
這次輪到張瑞彤臉色煞白,依她的聰明如何聽不出葬花魂話裏的冷嘲熱諷。
還未等她發作,黃老已經笑道,“賢侄這話說得好,做人豈能分三六九等。窮人富人不都得一樣走過一輩子,人不分貴賤,隻有心才分貴賤。說到底,跳不出紅塵,那也是以百步笑五十步。這些道理我這個糟老頭子也是花了大半輩子才弄明白,你們這些小家夥可不懂。”
都說人老成精,葬花魂是真真見識了,黃老一席話連削帶打,不但是教張瑞彤做人的道理,順帶維護這個幹孫女,年幼尚且不懂事。
張瑞彤低頭若思。最終站起身對憐香微微欠身,算是認錯。
老頭子出來打圓場,葬花魂也樂得清靜,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他再揪著不放,可就顯得小氣了。
誰知卻有人不樂意清淨。垂簾被掀開,進來一位公子。相貌平平卻是錦衣玉帶。先是看向張瑞端,微微欠身,算是招呼。又把目光轉向張瑞彤,等看到安幼傾,臉上出現驚豔表情,蘄州什麼時候出現這樣一位美人,作為蘄州知名的紈絝,實在有點失職。劃過葬花魂,多停留了幾秒,這位應該就是剛來蘄州就鬧得滿城風雨的太一天子,最後目光落在憐香身上,這才張口,“這不是蘄州花魁嗎?明月閣今天沒男人嗎?難得蘄州有永樂齋這片淨土,今日卻是SAO味滿屋。”臉上盡是鄙夷之色。這種人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憐香自登上花魁榜,他一直垂涎在心,想著能將這位美嬌娘壓在床榻上夜夜笙歌,以他王家大少的身份,自覺他配得上。可這位花魁一直被張瑞端寵幸在側,他愣是沒碰過一根手指頭,雖是眼饞,卻以王家在蘄州的地位如何敢於張家二少爭鋒。如今張瑞端是吃夠了,玩膩了,才輪到他。他如何甘心吃別人的殘羹剩湯。卻不知這殘羹剩湯他想喝還喝不上。
今日看到這位花魁臥在葬花魂身側,酸意頓生,出言嘲諷。其實他還有另外一層意思,誰人不知張家四小姐一身清風傲意,最看不起的便是這種青樓女子,出言也有討好張家小姐的意思。
“啪。”一聲,響徹整個永樂齋。王家大少臉上綻放五根清晰的手掌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他先是茫然,隨後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未等他嚎完,又是一聲脆響,另一邊臉上印上五根手指印,兩臉形成對稱。
這次他不嚎了,直接抽出腰間一把軟劍,刺向葬花魂。雖沒看到何人出手,可再座除了太一天子,還有何人能辦到?
葬花魂輕笑,摘下憐香頭上一顆黃豆大小的珠子,“這珠子倒是好看,借來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