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流晚至,已是深秋時分,老柳樹依舊是綠意盎然,雄雄BO起,就像葬花魂某處,隻是時間長了,雖是年輕氣旺,扔有點受不了的感覺。
樓上嘈雜之聲已有一段時間,此時應該是各抒己見,爭唇鬥舌之時。一男一女爭相不下,獨有的尖銳嗓門吵翻了好幾條街,就這嗓門,壓了罵街的潑婦不止一籌。言談中隱隱提到“梧桐鎖青絲,欲騎將軍馬”。
柳樹下葬花魂與憐香也是談笑甚歡。葬花魂說話雖是粗胚,卻是真性情,花言巧語她聽得多了,偶爾聽些粗俗話,倒也覺得有趣。
卻在興頭上,二樓窗戶被推開,一口濃痰吐了出來,落在憐香大腿上。猝不及防,葬花魂也沒反應過來。等再抬頭,隻看到一個背景。
憐香眉頭輕皺。
葬花魂雙眼微眯,輕輕幫憐香擦掉那口痰,輕輕一笑,“走,帶你去殺人。”不等憐香有反應,兩人已升在半空,葬花魂一巴掌拍碎窗戶,然後拉著憐香踏空走進永樂齋二樓。
如此別開生麵的出場方式,眾目凝聚。等看清來人,張瑞端冷笑一聲,“莽夫。”
安幼傾與張瑞彤兩女都是眉頭輕皺,不同的是,張瑞彤麵露不愈之色。看樣子有幾分責備葬花魂的意思。
那些對葬花魂不屑的公子哥與小姐略顯吃驚,吃驚之餘,眼中不屑之色更濃。驚的是這小子竟與蘄州花魁站在一塊,不屑的是,一個混跡江湖的莽夫也敢在張家大小姐的書畫展上鬧事,今晚又不知道誰家的門口要掛一具屍體了。獨獨有幾個練過幾年拳腳,修了幾年道的公子哥震驚不已。踏空而來,看著是簡單,卻非易事。至少他們花高價請來的仙師無法像葬花魂這樣從容。
葬花魂威目四顧,寒聲道,“剛才那口痰誰吐的?”
眾人這才知道葬花魂示威的目的,原來是替蘄州花魁出頭,不過憑他一張生臉,會點江湖小把戲,有什麼資格挑釁非富即貴的公子哥。
有人好奇,“蘄州花魁不是有張二少獨寵嗎?怎麼會跟一個陌生男人在一起?”
“這你就不知道了,張二少已經常膩了,花魁的頭號要換人了,這憐香雖有些姿色,可摘了花魁的頭銜,以後就與普通的青樓女子無異。”
憐香臉色略見暗淡,俗語說落魄鳳凰不如雞,說的應該就是她吧。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人群中一位錦緞公子,生了一副好皮囊,天生的小白臉,先是偷偷看向張二少,在看到張二少波瀾不驚,又偷偷看向張家四小姐,在看到張家四小姐臉上的溫怒,他知道該自己出手了。當即折扇展開,以鼻孔看向葬花魂,“哪裏來的叫花子與落湯雞,敢在張小姐的永樂齋鬧事,活膩了?”
“那口痰是你吐的?”
錦緞公子譏笑,“不錯,是我啊,怎麼,吐口痰也要看地方?小爺能吐到她身上那是她的榮幸,不就是想額點錢嗎?給你一塊碎銀子買一堆紙,自己去門口那柳樹下擦去。”說著一塊元寶丟在兩人腳下。
見過囂張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這種人連道歉都免了,豪門養出來的就是這種東西,葬花魂也是笑了。邊笑邊走向這位智商上明顯欠缺的富家公子。然後在富家公子驚愕的目光中,一隻手將他舉起,一步一步走到破爛不堪的窗戶邊,隨手丟了下去,那模樣很像丟一袋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