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花魂不知道少年為何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能看到。他隻感覺周圍越來越熱,呼吸也越來越困難,就連體內靈力都被一股神秘力量束縛,好在仙力不在束縛中,這才為他減了不少的壓力,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饒是他有半具仙身,也抗不下多久,恐怕再過一段時間,就會化作大蛇的排泄物。更要命的是,腳下的黏濁順著燥熱,開始卷上他的身體,隻等將他包裹,消化。他分出仙力阻止那些黏濁,同時小黑覆上一層金芒,一劍升空,炸開一片血肉,卻仍是斬不開一個缺口。
少年握著白蘭走來,“你很幸運,還沒有消化。”他將白蘭遞給葬花魂,“可惜我的魚沒了。”
葬花魂將白蘭收進儲物戒指,抬了下腳,發現腳下已被黏濁糊作一團,想走一步都是奢侈。“能不能別關心你的魚了,再過一時三刻,我們就要要向你的魚報道了。”他很好奇,為何少年能在黏濁上如履平地。
少年看著葬花魂,“你很難受?”
葬花魂點點頭,“非常難受。”
接著少年一句話讓葬花魂大吃一驚。“那我們出去吧。”
出去?聽少年的語氣似乎出去是一件相當容易的事。當然,葬花魂不敢用仙氣評判少年的標準,一個腦子缺幾根弦的怪物絕對不是正常人可以去評判他的標準。
少年說,“你準備好,我們要出去了。”隨後的事情,葬花魂一直保持著石化狀態。
巨蛇被撐爆了,從它肚子裏躥出一條更大的巨蛇,上可觸天,蛇鱗紋路分明。葬花魂站在蛇頭上,在這種角度下俯視世界,有種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覺。但葬花魂真真切切感覺到的是手可摘星辰,可惜沒有星辰給他摘,因為是白天。他隻能扯過一片雲朵,遮住那張因為恐懼而毫無血色的臉。與此同時,他看到了另外一條蛇,一條顏色要深很多的蛇,同時也看到了一個少年,那個少年站在蛇目裏,空洞的雙眼看著葬花魂。僅那一眼,便讓他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他甚至不敢再去多看一眼。
這一天紫蘭幽穀又多了一個傳說,葬花魂的名再起掀起萬裏浪濤。那條蛇他們看得分明,那張臉他們也看得分明,於是傳說又開始了。
回去的路上,葬花魂一步三回頭,先是看向一個遙遠的地方,隨後眼神在少年的臉上逗留幾秒。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但他看見兩個完全一樣的人,唯一不同的是雙眼透出的威勢。但從頭到腳,包括那一身淡漠都是一模一樣。他沒告訴少年,他知道,少年也看到了。
少年有些心不在焉,葬花魂看到的,他同樣看到了,隻是與葬花魂不同的是,他看到天蛇的那一刻有種熟悉的感覺,那種感覺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水乳jiao融。良久,少年壓下心緒。
“我想我應該殺你了,完成了任務,我要去那裏一趟。”少年的話永遠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葬花魂停下腳步,“你不吃魚了?你殺了我,以後就沒魚吃了。”
說到魚,少年少有的露出一絲迷茫,他不知道該怎樣去回答葬花魂,在魚與身世麵前,他陷入了兩難,最後像下定了決心,“我殺了你,我自己烤。”
葬花魂失笑了,想起少年的手藝,他是在不敢恭維。但少年殺他的心卻沒有絲毫動搖,包括在他拋出最大的誘惑,都沒能絕了少年的殺心。這一戰無可避免。
大戰一觸即發,兩位少年的爭鋒,在這紫蘭幽穀可謂是一場曠世奇戰。葬花魂不敢怠慢,少年的智商有點問題,可那身本事卻一點都不含糊,同輩中,能看入他法眼的,除了京都那一位天子,也隻有眼前這位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