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張成仙給葬花魂和山丁擺了道別酒。
“為何不反?”
張成仙嘿嘿一笑,“爹說,把機會留給我。大燕國數百年的傳承,可不僅僅是三十萬禁軍。太子在東西兩郊屯了五十萬精軍,當天就在原地待命。說是張家手握天下兵馬,這些年爹閉門謝客,辭了不少的門生。營中威望也不如以前。爹還說,這個太子不簡單,他們那一輩的天下老了,將來的爭鋒還是看我們這一輩。”
都說薑還是老的辣,張老爺子這塊老薑真不是一般的辣。
在張成仙尿了三四道,再回來時,桌上僅剩兩個空碗。他望著夜空,還是走了,連句道別也沒有。人生之痛,無過生離和死別。
山丁的意思是想去北黎看一看,奈何經不住葬花魂一嚇。第一,那條蛇你惹不起。第二,你去了沒魚吃。隻能乖乖從了葬花魂,隨他一道去太一玄門。
路是老路,屋是老屋,再次踏進姚村,卻是物是人非。偶爾碰上幾張熟臉,也叫不上名字。在柳樹下玩耍的已經換了人,在有家客棧喝了一壺燒刀子,味沒變,就是店裏的人換了。七年時間了,從自己踏上修仙這一條路已經足足七年了。這個姚村已經不再屬於他葬花魂。
半山腰的那座墳還是一塵不染,四色果擺放整齊,香爐裏的香灰還是那麼多。葬花魂恭恭敬敬磕下三個頭。這才向太一玄門飛去。
一路掠過,直奔翠竹峰。他與太一在桃源那一戰已經沒有絲毫瓜葛,唯獨放不下的隻有這一座翠竹峰。
新竹,綠葉,小橋流水。就連山丁這個不通事理的人都開口讚了一句,“這地方好。”
“那是當然。”一陣爽朗笑聲,玄真推開竹門,看到葬花魂,還是壓下心頭的激動,“回來了。”很普通的一句,卻道盡萬千牽掛,這翠竹峰才是他葬花魂的家。有玄真,有遺風,還有個師弟叫恨天。
“恩。”
“我去取酒。”
山丁插了一句,“在給我取兩條魚。”
葬花魂訕訕一笑,“他愛好比較特殊。”
酒是玄真珍藏的好酒,魚是葬花魂的烤魚。
玄真喝下一碗酒,“你走之後,我就把這翠竹峰要了過來。我知道以你的性子,肯定不願在見師兄一行人,以後這翠竹峰就是你的家。”
葬花魂微微動容,家,這是一個很陌生的詞。或許正如玄真所說,從拜入遺風門下的那一刻起,翠竹峰就是他的家,而他的家人也就隻有玄真,遺風,恨天。
他轉過話題,“師伯可知道這世間有一條觸天立地的大蛇?”
玄真聞言一驚,一口酒噴出。“你說的可是天蛇府的天蛇?你看見了?”
葬花魂點頭,記得白雲舒曾說過,天下四分,東臨,西賀,南麓,北黎。北黎屬妖族之地,天蛇府赤然在列。
玄真麵露幾分忌憚,“這天蛇府屬北黎妖族,來曆神秘莫測,聽說是從上個紀元存活至今。尤其是那條天蛇,有吞天噬地之威。你若碰到天蛇府的人,最好是不要招惹。便是踏天,也無法接觸到那個層次。”
葬花魂眉頭一皺,“這次調差黑衣人,已經可以確認蘄州張家與黑衣人又來往,而這背後又牽扯出天蛇府。”
黑衣人竟與天蛇府扯上關係。玄真兩條眉毛卷在一起,“若真如此的話,事情可就不簡單了,江湖這攤渾水,又要被攪動了。此事還得找苦無祖師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