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數日的綿綿細雨,下的人隻剩下陰沉和鬱悶。就像元果的心情一樣,剛來北黎就弄丟了師父給的兩件佛門至寶,回去了讓他如何交代,雖然不明白師父為何會把這兩件重的不能再重的至寶交給他一個沒有絲毫修為的小和尚,但總歸是他弄丟了。
越想越是煩躁,他捧起酒壺,灌了一大口。好在這裏酒肉管飽,還有個他相叫姑娘的女子,才足以安撫他不滿的心。
“給我也來一口。”床榻上傳來一道聲音。
元果倒了一小杯,“你真的失憶了?”
葬花魂一飲而盡,“你已經問了幾十遍了,除了你告訴我,我叫葬花魂,其他一概不知。”他試著坐起身,結果徒勞無功。
“那你記不記得,我給了你這麼大一顆菩提子?”元果邊說邊用手指比劃。
“這個問題你也問了幾十遍了。”葬花魂有些無奈,兩指牽動,桌上的酒壺迎空飄來,穩穩地落在他掌心,一壺酒下肚,這才解了幾分攙氣。
“等我想起來了,一定第一時間找出來給你。現在先給我再灌一壺,興許能好的快點。”
元果滿懷幽怨的瞅著他,從早上醒來到現在,一壇酒就隻剩下個壇底,怎麼失憶就沒把吃肉喝酒這茬給忘了。
恰在此時,白子依推開門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鬼醫陸白。
“給你說過多少遍了,大病初愈不準喝酒。”白子依一把奪過葬花魂手上的酒壺,順帶狠狠瞪了他一眼。
“有嗎?我怎麼不記得了。”說這話的時候,還用迷茫的雙眼看著小和尚。結果迎來小和尚一陣鄙夷。
無奈之下,他歎了口氣,沒有酒的人生該是多麼的蒼白和無力。
“恢複的真快,都能喝酒吃肉了。”陸白放下一碗湯藥,手指搭上葬花魂的脈搏。
“要不然能怎麼辦,反正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倒不如順其自然的好。”
“我就沒見過比你心更大的。”陸白皺著眉收回手指,“以你現在的恢複速度,兩天之內就能完好如初。”說到這裏,他頓了頓,“要想恢複記憶,兩個辦法,第一,找回你丟掉的那縷命魂,第二,找仙靈滋養魂魄,從新生出命魂,這樣你的記憶也會跟著慢慢恢複。好了,在沒有找到這兩種東西之前,千萬別再來打擾我了。”他一溜煙,又沒了影。到了自己洞府這才長舒了口氣,“體內竟然還有磅礴血氣凝成的血丹,還真是個怪胎。這一命老夫能救,等到血丹發作,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是無濟於事啊。”
雨過天晴,葬花魂拎著一壇子酒,靠在湖邊柵欄上,看著小荷才露的尖尖角怔怔出神。
“有心事啊?”白子依猛然出現,驚得他差點掉進湖裏。
“屋裏呆著悶,出來透透氣。”
白子依美目轉動,“悶啊?那我帶你出去玩玩,說不定還能想起點什麼。”
“也好,叫上小和尚一起吧。”
洛陽牡丹貴,花開十裏香。折枝別紅顏,願做花下鬼。
洛陽城外,三匹馬緩緩踏進。應了葬花魂的要求,馬車坐著太悶,倒不如策馬狂奔痛快。小和尚不會騎馬,和葬花魂同騎一匹,旁邊還有個死人臉的秦日。秦老爺子算計好了一切,給他孫兒創造機會,奈何還是鬥不過白子依這隻小狐狸,擠兌人,這可是女人打娘胎帶出來的技能。
初見葬花魂和元果時,秦日還冒出一身冷汗,生怕這兩人揪出他的身份,到時候就真的隻剩下絕路給秦家走。不過這一路走來,他的心漸漸放下。這兩人一個失憶了,一個就知道跟酒肉較勁,似乎並未將之前的事放在心上,之所以拉著臉,也是給白家二小姐做個樣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