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六,殺豬割年肉。
來喜特別盼著二十六呢,昨晚就興致勃勃的說今天早點去領年肉,給挑塊最好的回來,我也不忍打擊他積極性,宮裏的東西哪有不好的,就是差又能差哪去。
起來梳洗的時候覺得天很陰,再出門一看,霧很濃,我在屋裏看不見大門,幾乎三米開外就看不見人了,我心裏沒來由的緊了一下。來喜回來,說宮裏今年賞的多,他自己拿不回來,又叫了來順,墨竹一起搬。我坐在屋裏,總覺得心裏亂亂的,也許是第一次沒在家過年吧,也罷,這偌大的皇宮就是我後半生的家。
又過了許久,來喜他們回來了,東西還真不少,其實這些年貨平時也有的,發年貨就是圖個過年氣氛。來喜說雞鴨鵝什麼的都放廚房了,剩下的就是些果脯,肉幹,瓜子,花生什麼的零食,我一樣樣放在盤子裏擺好,然後叫他們四個吃,他們當然不敢,我笑：“平日我也不勸,這快過年的,你們在屋裏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我也沒意思,今天霧大,又不會有人來,不算你們失禮,快吃吧,關好門唄,來喜！去廚房搬凳子！”來喜這才笑嘻嘻的出去。
不一會他回來,很奇怪的說：“小主,剛才我聽院子外亂哄哄的,很多人跑來跑去的。”我也奇怪,我們住的這麼偏,外麵還亂？我心下不安,吩咐來喜、文湘分別出去打聽。
沒想到沒多一會文湘就回來了,她著急的說：“小主,出大事了！”
“慢慢說。”
“我聽別的宮人說,這幾日太後身子一直不爽,昨個半夜就嚴重了,太醫們都束手無策,今早又起了霧,欽天監說是有人行巫蠱之術,這會正挨宮搜呢！”文湘氣喘籲籲的。
“那怎麼還沒搜咱們呢？”我疑惑,多少也該封鎖吧。
“欽天監說了,就在東南方向。”
糟了！糟了！我心裏一下明白,沒想到來的這麼快,東南方向裏可有雲岫宮啊。不行,我不能急,得冷靜。
巫蠱厭勝,說有則有,說無則無。
想了想,換上一身簡單的衣裳,帶上文湘墨竹就去了太後那。
霧氣太重,看路很不容易。《爾雅·釋天》中說：地氣發，天不應，曰霧。霧謂之晦。
前廳黑壓壓的都是太醫在那不知說些什麼。偏殿還有些妃嬪,看來都早早知道消息了。蘇嬤嬤說太後特許我覲見,不顧其他妃嬪嫉妒的眼光,我趕緊進去,必須取得先機。
一進屋,東奕正坐著,我行了禮,就去太後床前。太後看見我,說：“陸丫頭來了就好了。”我忙下跪：“然犀來遲了。”
“母後又沒事,何來來遲一說。”東奕淡淡道。
“皇上怎麼說話呢,來,然犀,過來坐。”我忙起身坐下,握住太後的手。這一握,我就知道,一切都太遲了,我已經無力回天。我擠出笑容：“太後,想吃什麼小食不？臣妾親自去做。”
“不必,你陪哀家聊聊天,哀家越想著頭,頭越疼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