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恨自己是個弱小的女子,就算練成絕佳的箭術,力量上與男子相比還遠遠不如。我被劉珣死死地壓在船板上一點兒動彈不得。
“起來!混蛋!你給我起來!”
拚命而徒勞的掙紮讓我愈加的憤怒,在他麵前我似乎永遠都是那個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可憐蟲。
我屏住呼吸,他離我太近了,他特有的清甜氣息使得我周邊的空氣漸漸稀薄,心裏亂糟糟的仿佛窒息的感覺。這樣熟悉的感覺讓我驚恐不已。
我不想讓他看到我發瘋的模樣,我活著已經太難看,不想讓自己更醜陋的樣子也展現在他眼前。
“求你,放開我!”我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息,“放了我,求你了,現在就放了我!”
千斤的重量壓在我頭頂上,我渾身顫抖,用腦子裏僅餘的一絲清明命令自己撐住,可那根弦繃得太緊,我知道自己根本拉不住它。
“芳瑞,你怎麼了?”
我似乎聽到劉珣疑惑的聲音,還聽到自己不停地叫他放開我的聲音,可他沒有放開我,我的胸口悶得要炸了一般。終於,我知道我拉不住那根弦了。
耳邊有無數聲音轟隆隆地響過,其中那不絕於耳的尖叫聲最是刺耳,如同小時候看戰爭電影裏拉響的警報一般。
我感覺有人在使勁兒禁錮我的身體,還有人往我嘴裏灌苦得令人戰栗的湯水,那個大聲喊著“放開我!放開我!”的聲音一直都沒有斷過。
混亂之中,亂糟糟的一幕幕影像拚命地衝擊著我的腦袋,讓我頭疼欲裂。其中,一個嘴裏被塞了一塊破布、披頭散發、麵容猙獰的女孩被繩索捆在破床上拚命掙紮的影像讓我狂躁不安到了極點。
不知過了多久,我睜開眼睛,四周漆黑一片,隻有一點兒昏弱的燭光搖曳。我將發散的瞳孔聚焦緩緩掃動,透過燭光最終抓住一個人影。
他遠遠地站著,定定地看著我。
我的腦子慢慢清醒過來,明白我已經出過醜了,因此見到他臉上的表情,我真想立刻死在當地。
一次又一次地,我在他麵前出醜!一次又一次地我無地自容!
真苦啊,苦得我胃裏一陣兒翻騰,我強壓著嘔吐的感覺,心想既然已經很醜了,不能更醜了。
可我依然控製不住自己,想要嘔吐的感覺出奇地強烈,我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雲姑娘,想吐就吐出來吧,隻有吐出來胃裏才能好過些。”
陰影裏一個人說起話來,一隻手將一隻痰桶遞到我麵前。
我再也忍不住哇哇地吐起來。
一隻絹帕遞到我麵前,我拿到手裏擦了嘴後才發現是我久已未見的上好的白色絲絹。我愣了一下,抬頭看,劉珣站在我麵前。
“她這樣有多久了?”他問,清冷地望著我。
“她被我帶回醫館醫治清醒之後不久就出現了癲狂症狀,吃了小的調配的藥後會清醒一段時間。”陰影裏季舒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