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一下,劉珣鐵青著臉一言不發轉身而走。
我卸下了一口氣,但知道事情沒完。跟劉珣雖然沒有發生正麵衝突,但這個心狠手辣又有很強忍耐力的男人將會出什麼招數我根本猜不出。
我覺得氣悶,悶得真想發瘋。
有時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喜歡這麼一個男人,還喜歡得死去活來。真是造化弄人。
我知道我不可能跳船逃走,這裏應該是東海上。我在現代學過遊泳,不過隻是能浮在水麵上而已,還沒那個自信跳船從海上逃生。我隻能呆在船上,呆在劉珣這個讓我無法掌控的人身邊。而我清楚地知道如果他真的不想要我的命,如果他真的對我有那麼一點點情,我也許會拋棄自尊留在他身邊,而我也許再也回不了家了。所以,我不能糊塗不能再心軟,我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要被他迷惑。
劉珣走到艙房門口,對跟在他身後的季舒道:“你留下照顧她,她若有什麼事兒拿你是問!”
季舒身子僵了一下道:“謹遵殿下吩咐。”
“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顧!”我粗著嗓子鬱悶道:“我討厭你們!你們都滾!我不想看到你們!”
盡管以前我麵對劉珣的時候從來都是無怨無悔隱忍克製的模樣,但我也知道我在他眼裏其實一直都是霸道蠻橫不講理的大小姐形象。如今我更不介意自己的醜陋形象再多露一些出來。
劉珣在艙門口停了一下,顯然他對我的粗魯很不適應,因為他狠狠地甩了簾子離開。
我心裏有一絲快意。我發現隻要他生氣我心裏就會舒服一點,所以隻要不徹底激怒他,我還是很樂意惹他生氣的。
不由得為以前的自己心疼,如果我早能這樣對待這個狠心人,也不會受那麼多的委屈受那麼多的苦。
我狠狠地捶了一下船板,疼得嘴裏嘶嘶地出氣。
“矯情。”
我聽到身邊一個低低的聲音,扭頭看是季舒這廝。
我皺眉:“你怎麼沒滾?”
他臉一黑翻著眼看著天花板。
我知道他現在是劉珣的狗,這會兒倒恢複了以前讓人厭的傲氣,不再佝僂著腰而是漫不經心地將手裏黑乎乎的丸藥捏圓捏扁。
這藥多半是準備給我吃的,我惡心非常,怒道:“你把你手裏的玩意兒給我吃了!”
季舒小眼睛一瞪,我瑟縮一下,以前可沒少被他打手心和胳膊,那種被秤杆抽痛的感覺讓我下意識地想躲起來。隨即我意識到這裏不是這廝的醫館,他也不再是那個施舍我奴役我的主人,於是我挺起胸瞪大了眼睛逼視他。
他立刻老實了,將手裏的藥丸扔到了角落裏,兩道陰沉沉的眉揚了揚,被濃密胡須遮掩的厚厚的唇抖了抖,道:“雲姑娘,小的鬥膽問問姑娘,既然姑娘能將親王殿下畫得惟妙惟肖想必將殿下足足放在心上的,”他微微傾了身子靠近我,聲音低了下來:“那麼,小的心中疑惑,親王殿下對姑娘其實很不錯,為什麼姑娘卻害怕與親王殿下接觸還要死要活地想要離開他呢?”
這廝說劉珣對我不錯?我冷笑,心中苦澀不已。曾經劉岩也說過類似的話誘導我,最後的結果淒慘無比。此刻這廝問我為什麼害怕?我當然害怕,我害怕再次被劉珣利用,然後被殘忍甩開。摔在一個地方已經很痛了,我不要再在同一個地方摔第二次。
我沉下臉道:“這是你該問的問題嗎?”
季舒打了個哈哈。
季舒這廝單獨麵對我時與有劉珣在時的態度完全不同,他是個很聰明的人,恐怕早就看出我為魚肉劉珣為刀俎,何必裝模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