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嘉沐將趙醫生叫至書房，沉吟半晌，心裏的問題一直難以啟口，那趙醫生倒也有耐心，喝著上好的鐵觀音，盡管和金老爺拉東扯西，不急於一問。話到一半嘉沐隨口問道：“前幾日和一故友聊天，聊到一個私密話題，他一直想托我問問你。”
“哦？金老爺不妨說來聽聽。”
“我也不知為何，那位朋友想知這所謂處女之身，一定會在初次行房時見紅嗎？有無例外，沒有落紅，倘真如此，好好一個姑娘家豈不被人冤枉婚前失守？”嘉沐故作輕鬆地將這話問了出來，趙醫生哪裏知道這個問題竟是憋在他心裏十八年之久。
趙醫生聽明白了他的問題，心中雖奇怪，但出於職業操守還是認真回答了他：“從我們西醫的已有例證來看，處女初次行房不見紅者不在少數，應該說一百個女子中，便會出這麼一位。導致這一現象的原因有很多，女子可能年幼時運動不甚意外破壞，或**的位置較深，或**時隻留出了少許的血沒被察覺，這些也都是有的。其實說到處女貞操一事，不光我們國家，早年的西方人也都十分看重，不過近些年來，西方人已然在力求一種男女的性別平等，其中就包括這種男人眼中的處女情結。有人甚至放言說一層薄薄的**並不能代表一個女性的貞潔，最重要的是心靈上的那層**。”
沒想到一個小問題竟引來了趙醫生這樣一通的解說，聽得嘉沐有些入神了，這種言論他還是頭回聽說，兀自地把那句話又重複了一遍“一層薄薄的**並不能代表一個女性的貞潔，最重要的是心靈上的那層**。”他尷尬的笑笑：“那趙醫生怎麼認為呢？”
趙醫生將口中的香茗咽了下去，微笑著搖了搖頭：“中國的道德倫理，自古以來便如是，你我都是男人，也都接受過西式的教育，雖清楚自由的可貴，愛情的神聖，到頭來還不是回到這座城市，接手家族的事業，做個舊式人物罷了。”嘉沐輕歎一口氣，的確如此，處女情結雖封建愚昧，可又有幾個男人能做到不在乎呢。
比起上海的家中，梅鎮則顯得安靜了許多，懿君清早起來，十年如一日的，洗漱，梳洗，去祠堂上香……想著又要開始這樣寡味的生活，原本低落的心情一落再落。“太太早。”從祠堂出來，迎麵碰見了車夫少坤，這一聲招呼把她從方才的哀傷中拉了回來，神情一愣，差點忘記了金家還有這麼一個車夫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