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幾近癲狂的纏綿過後,身下的佳人早已疲倦地癱軟在被衾之上,黑色織錦般的長發肆意鋪展在床第之間。嘉沐急促的呼吸也逐漸平緩下來,疲憊不堪間不忘拿來一個小枕頭墊在懿君的腰際。隻聽她氣若遊絲地哼吟道:“嗯……這是幹什麼?”
嘉沐笑出聲來替她蓋好被子,她順勢躺進他的臂彎裏,整個人都化作了一汪動人的春水,額前細碎的絨發早已被汗水****我聽人說這樣更容易懷上。”吻了吻濕漉漉的額頭,她的嘴角甜甜的一笑,很快呼吸便均勻了,那陣陣有序的氣息吹掃在他的脖頸上,令嘉沐整個身心都飄蕩在了雲端。
次日清晨陽光照常灑滿金家的老宅院,一種不知名的鳥叫聲將少坤從夢境中喚回。昨晚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弟弟鶴坤不停地呼喚著他的名字:“少坤!快!快離開這裏……”
宗哲循著上回懿君給他的地址很快便找到了景怡別院的所在,按響門鈴,一個身穿白衣的下人走了出來,待問清身份後,又跑進樓裏通報。懿蘭並不記得嘉沐有這麼一位名叫宗哲的朋友,又恐怠慢,遂交代了下人好生招待,自己隨後就到。直到見麵以後,看到人臉,她還是隻覺麵熟,想不起來。
宗哲並沒有想到迎接他的不是懿君,遲疑道:“請問金夫人在家嗎?”
懿蘭禮貌地笑道:“我就是啊,不好意思,請問您是?”
宗哲更加摸不清頭腦了,這裏是金嘉沐的家沒錯,怎麼女主人卻換的如此之快:“哦,在下宗哲,是聖約翰大學的美術老師。”
懿蘭皺了皺眉,重複了一遍宗哲的名字,倒越發覺得耳熟了:“請問你要找的金夫人叫什麼名字?”
“她姓沈閨名懿君。”就在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宗哲突然明白過來,眼前這個女人很有可能是金嘉沐的二房姨太太。
懿蘭不覺暗自審度了此人一番,這麼些年來姐姐住在鄉下,在此之前還從沒有人來上海的家中找過她,懷疑歸懷疑,懿蘭還是露出了女主人應有的風度,熱情一笑道:“我是沈懿君的妹妹,她現在不在這裏,您找她什麼事?”
“妹妹?”宗哲不解,仔細端詳了下麵前的女人,也甚是眼熟,緩慢開口道:“你是懿蘭吧?”
兩人一來二去聊開才知對方的身份。早在二十幾年前宗哲還是懿君的家庭教師時,隻有六歲的懿蘭便經常跑過去玩耍搗亂,這麼些年過去了,懿蘭已然變成了一位美貌的婦人,可細微處的特點仍然在。幾句寒暄過後,宗哲表明了來意,他將於一周之後在聖約翰大學的禮堂內舉辦一次個人的慈善書畫展。提到書畫,懿蘭這才完全回憶起眼前這個人。姐姐畫畫好那是出了名的,而她之所以在繪畫上有這麼高的造詣完全得益於麵前這位老師的啟蒙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