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昊歎了口氣,看了眼在病床上睡著的馮遠山,不發出一點聲音,朝著黃麗而去。
“你還認我做媽嗎?”黃麗聲音顫抖道。
周昊鄭重點頭,低聲道:“隻要您樂意,我當您一輩子的兒子。”
“媽樂意!媽樂意!”黃麗擦著眼淚連連點頭。
馮瑜輕輕地抹眼淚,將手中打包的飯菜給了黃麗,道:“媽,你吃飯吧。”
“馮瑜回來了嗎?”一道虛弱的聲音在病房上響起,母女兩連忙走了過去。
“爸,我回來了,您感覺身體怎麼樣?”馮瑜關切問道。
“我還好。”馮遠山緩緩地點頭,目光往上,看到了周昊,這個不可能出現的人,驚訝之間咳嗽了兩聲。
“爸您別激動,緩口氣。”馮瑜臉龐輕撫著馮遠山的胸口。
“周……周昊,你怎麼來了。”馮遠山看向周昊,目光激動。
“爸,我送馮瑜回來,過來看看您。”周昊走上前親切道。
馮遠山目光一顫,臉上露出羞愧之色,道:“我沒臉做你嶽父了,別叫我爸了。”
馮瑜緩緩低頭,眼淚逐漸落了下來,黃麗也別過頭去抹眼淚。
看著落淚的母女兩,周昊心中一痛,組織好語言後道:“爸,我都聽馮瑜說了,其實也不是她的錯。”
黃麗頓時愕然地看著周昊,一臉不解之色。
在馮遠山驚奇的目光中,周昊繼續道:“其實是我對不起馮瑜,我們結婚了兩年後,就發現有點不合適了,我比較大男人主義,馮瑜受不了,那時我們經常吵架……”
周昊臉不紅心不跳地編造出了另一個故事,故事裏是一個和平的結局,夫妻雙方都認為應該離婚。
兩人在兩年前就形同陌路,各自過自己的生活,先後找到了暫時的另外一半,各自出/軌,離婚的事情一直拖到了現在而已。
“真的是這樣嗎?”馮遠山激動說道。
周昊點頭,露出無奈的神色道:“我也沒想到馮瑜會自己一個人攔下來所有的事情,是我對不起她。”
馮遠山又是激動地咳嗽了兩聲,聲音也大了點:“這麼說馮瑜不是丟我的臉了!”
猶豫了一下,周昊道:“其實是我有錯在先的,是我沒臉叫您爸。”
馮瑜開始低聲的哭咽了起來,肩膀一抽一抽得厲害。
馮遠山歎了口氣,悠悠道:“都過去了,知道馮瑜沒錯我就放心了,可苦了這孩子,是我錯怪了她。”
“爸!”馮瑜哭咽著,撲進了馮遠山懷中。
父女情深,天倫佳樂。周昊心頭的石頭總算放下,解開馮遠山的心結,相信他身體應該能夠很快恢複。
這時,周昊忽然看向了黃麗,她睜著眼睛看著自己,目光晶瑩,充滿了複雜之色。
周昊尚且以為她是激動些,隨即柔聲道:“媽,真的不是馮瑜的錯。”
黃麗扭過頭去,似乎在歎氣,看了看馮瑜,道:“馮瑜,去催催護士,怎麼你爸的營養餐還沒送來。”
馮瑜直起身子,抹了抹眼淚輕輕點頭,又看了一眼周昊,目光裏充滿感動之色。
“老方,我出去吃飯,和周昊說說話,你先休息一下啊。”馮瑜離去後,黃麗拿著女兒打包的盒飯走出了病房。
“坐吧,媽有話跟你說。”黃麗拉著周昊在外邊的長椅上坐下,盒飯就放在了膝蓋上,沒有打開,而是感激地看著周昊。
看到這種目光,周昊心頭一跳,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其實……我知道是馮瑜出/軌的。”黃麗歎了口氣,幽幽地說道。
周昊略顯尷尬道:“媽,也不是她的錯,我們已經沒有感情了,這樣不算出/軌。”
“你不要騙我了,我知道馮瑜和一個叫王誌的男人鬼混過,就在我住院的時候。”黃麗神色複雜道。
聽罷此話,周昊驀然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黃麗。
“馮瑜經常陪著我很晚,看著我睡著後就去衛生間打電話。但我那時心髒堵得慌,睡不著,都是騙馮瑜的。”
“那時候,我聽到了馮瑜在衛生間打電話的聲音,她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黃麗滿臉痛心之色,有些羞愧。
周昊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點頭,真是造化弄人啊。
“她爸是個老古董,因為馮瑜的事情一氣就病倒了,一直不見好轉,就是心裏擰著疙瘩。”黃麗幽幽歎了口氣,看著周昊繼續道:“周昊,我站在妻子和女人的角度,謝謝你說的那些話。”
周昊沉默點頭,靠在長椅上,心裏仿佛栓著鐵塊,感覺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