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瑜將馮遠山的晚餐帶了回來,在病房裏一口一口的喂著,事情“澄清”之後,馮遠山起色明顯好了許多,母女兩都非常高興。
閑聊了一陣後,黃麗道:“周昊,謝謝你專程來看她爸,時間也不早了,這裏有我就好了,你回家去吧。”
“馮瑜,送送周昊吧。”馮遠山在床上說道。
馮瑜臻首清點,看了周昊一眼,朝著外麵而去。
走出病房繞過一個走廊後,馮瑜腳步慢了下來,提起笑臉道:“謝謝你的那些話。”
周昊輕鬆一笑道:“沒什麼的,反正我家裏也認為是我的錯,這樣做我反而輕鬆了一點。”
馮瑜露出一抹羞愧之色,不敢再說話,腳步加快,朝著醫院大門而去。
“你晚上還要在這裏陪伯父嗎?”站在車子旁,周昊打開了車門,回頭問了一句。
馮瑜搖頭道:“我媽在,我回店裏。”
周昊沉默片刻,道:“我送你回去吧。”
馮瑜臉色一滯,猶豫了一下,輕輕點頭。
馮瑜的服飾店名叫敏心女飾,開在一條商業街上,別的店鋪燈火通透,敏心女飾卻是關閉著大門。
送到店門口,兩人下了車,馮瑜將散亂的發絲別到腦後,道:“你回去吧。”
周昊看了一眼衣服店,道:“我有點口渴。”不知為什麼,他突然想和馮瑜多呆一會,因為他不知道下一次和馮瑜相遇,該以何種借口。
馮瑜目光顫了顫,秀美微蹙,輕輕歎了口氣,道:“那就裏麵坐一坐吧。”
開了門,衣服店內陳列著各種女性服飾,周昊饒有興趣地看著。
隨著鐵門拉下,店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馮瑜踱著小步走向了裏麵,周昊跟著她腳步,走進了一間小屋子。
“你平時就住在這裏嗎?”小屋不過二十多平,十分簡陋,一張單人床占據了大半的空間,旁邊一張小桌子,擺放著電腦還有一些零碎物件。
“嗯。”馮瑜輕輕點頭,打開了床尾的電風扇,又拿起一把電熱壺,走向外麵的飲水機取水泡茶。
周昊看著這間小屋子,露出了苦澀的笑容,隨即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坐下去的感覺是生硬的,周昊拍了床,是硬板床。拍床的動作碰到了枕頭,下方露出了一張紙。
周昊下意識地抽出了那張紙,大標題表明這是一張診斷書。周昊以為是馮遠山的,看了下去,驀然間瞳孔縮到了針孔大小,上麵的內容令他震驚!
這時,馮瑜拿著電熱壺走了進來,看到周昊的手,又注意到翻開的枕頭,臉色驟變,差點將手中的水壺給扔了。
馮瑜站在原地,臉色變得蒼白了起來。
周昊看完了診斷書,深深吸了口氣,看著馮瑜道:“你打胎了?”
這一份診斷書,赫然是馮瑜打胎的病例記錄,時間不久,就在一個星期前。
馮瑜默默地點頭,腳步移動,將電熱壺插上。
孩子……是誰的?
周昊心中浮現出這個問題,想到馮瑜的事情後,他語氣苦澀,有股壓抑的憤怒。
“是他的嗎?”
馮瑜臉色很平靜,看著周昊,目光裏露出了一絲溫柔之色,俏麗地站著,像是一朵山茶花。
“我和他隻做過三次,都是帶套的。”馮瑜輕輕說道,提起這種話題,她沒有語氣裏沒有絲毫的羞愧,而是認真。
周昊心中一顫,壓抑的憤怒瞬間轉變成了驚駭。
“多……多大了?”周昊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卻無法抑製語氣的顫抖。
“三個月。”
三個月!周昊閉上眼睛,腦海中的記憶立刻往回倒退,一個月前是中秋;再一個月前周昊知道馮瑜出/軌;又一個月前……
六月底的時候,周昊記得那天下著一場暴雨,舒適清涼的溫度,很適合夫妻纏/綿,那晚他發現抽屜了沒有了安全套,馮瑜卻說是在安全期。
暴雨的阻礙和新體驗的誘/惑,令周昊沒有做安全措施,隨即連續的三四晚他都忘記買……
“孩子……是我的!!”周昊心中怒號,如同那晚的暴風雨般。
死一般的沉默,周昊握著病例的手在顫抖,痛苦地閉著眼睛,眼淚逐漸滑落。
“我有一個沒出生的孩子啊……”
嗶嗶!電熱壺發出刺耳的聲音,打破了小屋裏的死寂,馮瑜拔下了插手,拿了個杯子開始倒水,動作緩慢,因為她的手也在顫抖。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周昊聲音變得沙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