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楊全的保護,這些日子在渡雲山莊過得太過平淡,她竟快要忘了在外麵生活若身邊沒了男人的庇佑隻會受到欺負,又想起當初錢家是如何的想盡辦法要將羌籬給要過去。
心裏一陣陣的發著冷,從醫館出來就一直想起那老大夫所說的話,不知這柳城是亂到了什麼地步,才會讓一個醫者做出這種欺瞞之事。
走了沒幾步就聽得一些圍坐在一起的人在說昨晚渡雲山莊起火的事情,當說"山莊裏的人全部喪生時",即使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春娘還是眼睛發熱。
站在那裏聽他們講了一些有關的事情,道聽途說到底真假難辨,她搖了搖頭,那些人已經以“隻怪當時莊裏沒有年輕的男子,才使他們全部喪命,陸莊主乃俠義之離了莊隻一天不到莊中卻遭此橫禍,老天無眼啊。”結束了對話。
沒有年輕的男子?春娘皺著眉頭想了想,當時明明有20來個護莊的人留在莊裏的,個個年輕力壯,身材魁梧,她隻顧著護著兩個孩子,那時竟忘了這件事情。
既是有可以相救的人,又怎麼會全部喪生,春娘理不清思路,腦袋似乎又發著痛。
握緊了羌籬的手,孩子的眼睛特別純淨,她此時正著迷的望著街上的一切,若不是心事重重,恐怕許多年不曾上過街的春娘也會被這花花綠綠的物件迷了眼睛。
走到了街尾,給羌籬買了串糖葫蘆總算讓羌籬原本有些失望的表情緩和了些,津津有味的咬著糖葫蘆笑眯眯的跟著她走。
到了這一方已經沒有先前那樣熱鬧,偶爾遇到幾個人皆用古怪的眼神看著她們,春娘並未多想,像她這樣40來歲的女人又帶著兩個年幼的孩子總是有些奇怪的。
好不容易尋了個裝飾極為普通的客棧,正要走過去,不知從哪裏竄出來一個頭發淩亂衣著襤褸的小乞丐,攔在自己的麵前不停的甩著腦袋,手胡亂揮舞著,嘴裏嗯嗯啊啊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春娘以為他是看到羌籬手中的東西,便好言對羌籬說過後拿過來要給他。
那小乞丐卻一點也不領情的樣子,照樣是剛剛那副模樣,春娘愣了愣,從口袋裏掏出了一錠碎銀要給他,他還是不要,春娘倒是沒有一點頭緒,和羌籬一般疑惑的望著他。
在街上以一個怪異的對峙姿勢站了許久,直到那家客棧裏衝出一個壯漢揮舞著拳頭作勢要打向小乞丐,小乞丐向一邊一閃,躲過了壯漢的襲擊,那壯漢露出凶狠的模樣又要追著去打,小乞丐尖叫了一聲快速的跑進了旁邊的巷子,壯漢見狀才作罷。
他罵罵咧咧的踢了踢地上的沙石,察覺到春娘和羌籬正驚訝的看著他,他才收斂些表情,不經意似的瞥了眼臉蛋很少粉嫩的羌籬,嘴角微微一扯,咳嗽了一聲露出幾分奉承的笑容“這位嫂子,讓你們受了驚嚇真不好意思,這小兔崽子,不,這小乞丐腦子有些不太正常。”
春娘倒是對眼前這人沒有什麼好印象,羌籬也是緊緊拉著她的袖子,春娘低頭看了眼她,又看向壯漢,了然的點了點頭,“沒事,不過是個孩子罷了。”
壯漢又是嘿嘿一笑,“這樣最好這樣最好,嫂子可是要住店?”
春娘點了點頭,壯漢的眼睛忽地亮了起來,但轉瞬即逝,給她們讓了條道,手臂一擺,說了一聲,“請。”
春娘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手輕輕拍打著似乎快要醒來的羌籬的後背走進了客棧。
客棧有些昏暗,隱隱散發著一些黴味,羌籬不由的捂住鼻子,卻見剛剛那大漢莫名的看了她一眼,她不甘示弱的瞪回去,那人似乎現出些凶狠來,唬的她隻得將頭轉向一邊。
付清了這兩日的費用,又點了些清淡的飯菜吃完後,春娘便帶著孩子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