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一片黯淡的時候,羌籬悠悠轉醒,未睜開眼,就感覺到自己的腰間有一雙溫熱的大手,她迅速睜開眼猛地將那人的手從身上撥開,陸雲暮此時正閉著眼睛,猝不及防的微微離開了她一些。
“羌籬。”陸雲暮嘶啞著聲音,語氣是抑製不住的激動,瞧見她那迷蒙又清冷的眼睛,又變得小心翼翼。
羌籬抬頭看到熟悉的眸子,心裏一抖,一時愣住沒有說話,轉頭仔細看清了熟悉的青紗帳時,再次看向陸雲暮,往日意氣風發的他眼睛裏布滿紅絲,憔悴的模樣像是變了個人,他的嘴唇顫抖著,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
羌籬忍不住紅了眼睛,伸手緊緊抱住他的脖頸,埋在他胸前低低哭出聲,“雲暮哥哥雲暮哥哥,我不偷偷跑出去了,你不要丟了我。”
陸雲暮心狠狠的疼起來,反手摟住她,嗓子像被卡住了般發不出聲音,左手一下一下地撫著她的後背。
沒有聽到他的回答,羌籬抬頭慌亂的看他,眼睛濕漉漉的,要多可憐有多可憐,陸雲暮捧著她的臉誠懇的道歉,“是我不好,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再也不會把你丟下。”
羌籬皺著眉,抽出手改為揪住他胸前的衣服,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陸雲暮隨著她,四目相對,仿佛時間都靜止了。
持續了將近半刻時間,羌籬反應過來,鬆開了手,低著頭結巴道,“雲暮哥哥快些起來。”
陸雲暮瞧見她紅紅的臉,感歎才這幾天的時間就知道害羞了,依照她的話很快的坐起來,他的衣服並沒有脫,此時被壓的皺皺巴巴的。
羌籬偷偷的瞄他,見他衣服齊整的穿在身上,臉上的紅暈逐漸褪去,不好意思的開口,“雲暮哥哥以後還是不要,不要,不要和我一起,一起睡覺了。”
陸雲暮好笑的拍拍她的腦袋,整理了下衣裳,下床穿好鞋子,並沒有回答她。
羌籬不好意思再說第二遍,怔怔地看著他的身影覺得熟悉且充滿了安全感,一會兒,問道,“絮兒在哪兒,我想見她。”
陸雲暮正巧要出去叫人來伺候她梳洗,走到門口回道,“應該很快就來了。”
羌籬點點頭,目送他走出去,這才下床穿好外衣。
屋子裏的所有東西都沒有變過,可羌籬隱隱覺得陌生,好像過了許多年才見到一樣,她推開窗子,院子被打掃的非常幹淨,她能想象到落霞每天拿著掃把認真掃著,而後又嫌累到石椅上坐著偷會兒懶……
正想得出神,連身後‘嗒嗒嗒’的腳步聲都沒有聽到,“姐姐。”,絮兒開口叫她,羌籬才反應過來。
“絮兒。”羌籬開心的摸摸她的腦袋。
“姐姐又丟下絮兒離開了。”絮兒委屈的哭訴。
羌籬不知說什麼才好,隻不停的說“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嘛。”
絮兒撲進她的懷裏,大聲的苦著,羌籬心裏澀澀的不是滋味,這才發現自己也是被人依賴的,這多像她和雲暮哥哥在一起的時候,也許她生存的意義就是為了給絮兒一個暖暖的擁抱吧。
後來是落霞端著水盆,杜嬸端著早膳過來了,都是對著她責罵了一頓,聽著她們吵鬧的聲音,羌籬忽的覺得整個世界都美好起來。